“呜呜呜我是倾家荡产来的,只是想赌一赌,为什么会这样……我父母还躺在床上等治病呢……”
“退票吧,快退票!谁知道它们吞了多少金子?”
有了共同的敌人,台下立刻群情激奋,兽人们之间难得和谐起来。
“退票!退票!”
“退票!退票!退票!”
喊出退票的声音比前几日的笑声更富有情绪感染力,它响彻环绕在马戏团上空,震飞了几只鸟雀。要是被多西看见的话,不知是何想法。
但飞鸟明显抗不住了。
充满恶意的视线从四面八方袭来,黑压压一片,飞鸟扫视半圈,想从观众的脸上找出些不同的表情,可惜没有。
慢慢的,它的四肢不自觉轻微发抖,大概是没见过这幅场景,眼中竟反应慢半拍地氤氲起雾。
有时候委屈来得莫名其妙,只需要积攒到一个临界点,泪水便会抑制不住地往下淌,争先恐后。
不行。
不能被观众看见。
飞鸟快速眨着干涩的眼睛,低头想把眼泪抹去。在舞台上,它们的情绪是不允许外漏的,像哭这种负面行为也得在幕后。
可是它控制不住,控制不住的……
直到表演服的衣袖湿了一大片,飞鸟才咬着下唇跑走了。
全都被它搞砸了。
飞鸟蹲在红色幕布的角落,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后,大脑嗡嗡作响,无颜面对其他人,更不敢掀开帘子去开舞台上的灯光。
“擦擦吧,你的泪失禁什么时候才会好?”来人拿出手帕,拍了拍飞鸟的肩膀,正是先前衣着性感的羊牛人。
“怎么办,大家,该怎么办……”飞鸟擦干眼泪,声音带上些虚颤,它现在的腿微微瘫软,站不起来,也久久没法平复心情。
再放任下去的话,明天之后,马戏团要么被砸毁要么声名狼藉,它们便真的无家可归了。
飞鸟经过上次空中飞人失败后,对上舞台表演产生了点阴影,其他人同样焦头烂额。飞鸟做不到,它们又何尝不是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或害怕失败,或害怕被嘲笑。
所以畏惧,逃避,不愿面对。
总有些那么不甘心的成分在的,毕竟它们曾经辉煌热烈过。
“让下面的环节继续吧,我们有办法。”
顾私病从后面走出来,他和时安戴上了多西同款小丑面具,这是在旁边的道具间找到的。
在兜帽黑袍的遮掩下,如果不是靠声音分辨,极难找出两人的区别。
飞鸟闻声抬头,微微呆愣,有那么一两秒,它以为是团长回来了。
但没有人见过小丑先生真正的样貌,既然观众们只是需要一个小丑先生,为何不满足它们呢。
而顾私病和时安能做到身形差不多,其实有他的厚底鞋加持,黑亮皮质的长筒靴在外表上看不出鞋跟,踢人时倒挺疼的。
他们能成功骗过多西,本就是清楚各自的行为习惯,可以轻松做到模仿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