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还……胖了一些呢?
夏绫嘬了嘬牙:“庄衡大人,看来您这诏狱里伙食不错啊?”
庄衡抱臂道:“那倒没有。只是臣自掏腰包,给钟大人开了小灶而已。”
夏绫也是头回见把徇私枉法说的这么光明磊落的。
庄衡比了个请的手势,拾起腰间的钥匙,打开了牢门上的大锁。
链锁轻动,钟义寒听到声音,坐起身来。看到庄衡,他立时带上了一副好客的笑容,再见到他身后的夏绫,更是热情。
“庄衡大人,小乔公公,莅临寒舍,不胜荣幸,不胜荣幸啊!”说着,他将干草堆铺平整了些,让出位置来请两位落座。
得,这是真把诏狱当自己家了。
夏绫将手中的一整摞书搁到草垫子上:“坐就不必了,钟大人,我是来传旨的。”
钟义寒眉心微肃,后退一步,依臣子礼跪下叩首道:“罪臣接旨。”
夏绫清了清嗓子道:“刑部右侍郎钟义寒,目无尊上,狂悖妄言,公报私仇,藐视天威,理当重罚。但念其心系百姓,兢兢业业,朕亦感念其劳苦,许其功过相抵,从轻发落,判其拘禁两月,以示惩戒。”
钟义寒俯首:“罪臣接旨,叩谢圣上隆恩。”
其实说是拘禁两个月,但他已经在诏狱里住了一个多月了,也就还五六天的刑期,就跟没罚一样。
待钟义寒起身,夏绫同他说:“钟大人,皇上私下里还有几句话,要我跟您说。”
“小乔公公请讲。”
夏绫神情认真而诚恳:“纵观古今,君不知臣,臣不知君,而造成的冤案悲剧颇多。皇上知道你想做直臣,但他亦不是昏君。年少之人谁不胸藏万里丘壑,钟大人有一腔报国情,陛下也有满腹青云志。所以别动不动就直谏求死,且留着命好好看一看,他是不是值得你效忠的人。”
听此一席话,钟义寒双目竟有些灼烫。
“罪臣惭愧,惭愧啊……”
夏绫双眼一愣,怎么还真动上感情了?这让她后面的话可怎么说。但气氛都已经烘托到这了,她也只能故作一脸慨然,跟着随了句圣上英明。
待到氛围冷却了些,夏绫以手握拳放在嘴边轻咳了两声,看向庄衡:“庄衡大人,皇上还有句话,是让我带给您的。”
庄衡拱手:“您请讲。”
夏绫同情的看了眼在皇恩浩荡中迷失了自我的钟义寒,沉吟片刻说:“揍他一顿。”
嗯?庄衡挑眉。
夏绫也不装了,两手一甩:“皇上说了,他跟钟大人的公仇虽然了了,但还有私怨呢,不打他一顿不足以泄愤。”
一想到宁澈说这句话时那个咬牙切齿却又大仇得报的贱样,她就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钟义寒立时感动全无,这什么街溜子行径,到底是谁在公报私仇!
“不是……”
夏绫摆摆手:“钟大人你别急,我没说完呢。皇上还说了,这段时间他书看得少了,觉得甚是空虚,那摞书你得在出狱之前译完了呈上去,不然算你渎职,要再罚你半年的俸禄。”
罚什么玩意?那可真是要了他老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