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车上用玻璃罩保护的水果甜品和酒水并没有被溅上血迹。诺曼低头对着玻璃罩,那上面正好映出他瘦削面容之上两只血淋淋的眼窝。
观察着客人的一举一动的蝴蝶即将崩溃时,诺曼就近在血流遍地的大厅里坐下,拿出自己那柄贝壳小勺。
奥黛尔想看看他究竟能不能自己找到甜品的位置。
结果他真的准确地用小勺舀起甜品顶部的奶油,喂到嘴边……
然后啪嗒一声。
是他已经变黑腐朽的胳膊自动脱落,掉在了身边。
路过的蝴蝶假装没看见,匆匆加快了拍打翅膀的速度。
血液一股脑向着血管断裂的方向喷出,将地面上的甜品的香味盖过。诺曼扭头捂住自己的伤口,心脏跳动的频率疯狂增加,奥黛尔甚至怀疑他这层脆弱如纱的皮肤下一秒会不会就被心脏挣破。
正在这么想时,诺曼已经坐回了病床上,新的脑虫也来替他捆绑上束缚带,挂上新的血浆包。阿释迦也坐了起来,跟随病床一起离开:
“诺曼下士,您应当注意这具新身体的使用负荷,在您的身体完全恢复之前,我们仍然需要关注您的排斥情况……”
“哦闭嘴吧。”
两人缓缓离开餐厅。
在餐厅里搜救孕母的蝴蝶们极度紧张,翅膀几乎扇出了火星。从刚开始就一直躲在暗处的火条麻抽身出来,抖落满头灰尘。在他身边的是已经戴上了防具,低头哭泣的毛虫孕母。他低头看这些吓坏了的同类,很自然地躲在了他们中间。
玲玲在四下乱飞的蝴蝶群里瞥见地面上乱七八糟的杂物堆里还有孕母,紧急降落下去,扔给火条麻一套防具:
“你们是什么人?”
孕母们尚且没有从惊吓中回过神来。火条麻瞅瞅这只与众不同的蝴蝶,慢吞吞说道:
“……服务员……”
“服务员?名单上没有你。”
“临时的。餐厅——领班,他们招募来的。我做的是清扫工作。”
“是吗?”
玲玲没有多问,又转向那只哭泣的毛虫,问他需不需要医疗服务。
有蝴蝶过来轻声对玲玲说道“三个孕母受伤了,还有一个半死不活的”,玲玲头也不转问是谁。
“那个新来的。木里香。我们看着是快不行了。”
玲玲闻言,语气轻松了些:
“不要紧,他还没见过紫夫人。你们按普通情况上报吧。单单是这里就够我们忙一阵子了。”
“看来这次的孕母选拔又要增加名额咯……”
那只蝴蝶吹着口哨,看见不知何时已经靠近过来的火条麻,又问道:
“这里怎么还有两个?”
被提到的火条麻介绍了自己,然后让他们看身后的那只毛虫:
“这是紫云英。他要参加孕母选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