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你说过,最不可靠事物的就是记忆本身。更何况在这时我接触过火条麻。”
诺曼把花苞攥在手心里,挤压出殷红血流:
“这就是一个思维阀。这么长的时间里,我的一部分安全地躲在阀门后面,观察着火条麻的一举一动。但是阀门打开后,我看见你笨手笨脚的闯进来,把这里弄得一团糟。奥黛尔,你真的很会惹人生气。”
她知道诺曼大概会把她赶回现实里。
“你知道该怎么做的。”
他果然说了。
她摇头。
被积压的花瓣漏过他的手指,软绵绵,零零星星地堆积在自己的枝叶上,闻起来极其恶臭。简直不像是曾经美丽过的东西。
她问道:
“我杀了火条麻吗?”
“差一点。但是毕竟毛虫都有两条命嘛。他死不了。”
他看她无动于衷的样子,自己抬了抬眉毛:
“没听过这个笑话?好吧。我的错。”
奥黛尔走到他面前,也戳了戳他,确认他也并非实体。
她放心了:
“你不能让我回去。我要在这里。”
诺曼默不作声看她自己在白雾里走远,然后毫无头绪地摸回来,重新和他瞪眼。
他低头看她:
“现在你想通了吗?”
“我不想回去!”
她顶嘴道。
诺曼皱眉了,不过没有很生气。这里的一切都是淡淡的,不会在白色的世界里激起什么尘埃。
“我想你大概还有一点时间。”
他松口了。
在奥黛尔说话之前,他又告诫道:
“但是你最终还是会被驱赶出这里。”
随着他的声音,脚底重新感觉到地面的坚实感。均匀的阳光替代白雾,由浅至深照亮眼前。
他们俩回到了宁静的悬都上空,在延绵不断的水晶光芒中飘荡。
阳光在这里就像一首被不断分解,增添音符的长歌,由上千种不同颜色的蝴蝶谱写而成,在半透明的建筑群之间来回振荡。
目眩神迷之时,有微弱的钟声飘来。
她睁开眼睛,偷偷看诺曼——
他在看着钟声传来的方向,手中的花已经褪色成为了白色。单薄花瓣顷刻间被狂风吹散在空气中。
状若雪花。
他一定是想到了其他事情。
“我之所以喜欢在这段记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