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静片刻,白晗对傅朝说:“我将一个人请了回来,他应该知道我们要的答案。”
随后他向荆复命令道:“带段温洵出来。”
白府上任管家段温洵默默跟在荆复身后。
自白承宗死后,他便从白府辞职,回到离北都市600公里远的老家〖无忧镇〗。
一周前,白晗派荆复千里迢迢将自己“请”回北都市,他已经知道,心中那个陈旧的秘密已经藏不住了。
他从白晗的爷爷白承礼那代起,就开始在白府做仆人,服侍白晗的父亲白承宗二十余年,两代加起来整整为白府做了四十载的仆人。
他做事麻利,精明,为人谦卑温厚,从白承礼起,一直很恭敬,到白承宗时,从恭敬变成了绝对服从,身体更弯,态度更卑,眼睛从来不敢正眼看向白承宗。
到了白晗这代,他一如既往地恭敬,这是白府的新主人,也是白氏集团的新总裁,他在白晗身上,嗅到了和白承宗身上一样的冷厉气味,这使他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更为顺从。
他无法违抗白家人的任何命令。
他和吴良一样,是正儿八经、正牌的白家奴仆。
此刻,他头发斑白,身体更为伛偻,拄着拐杖一步一步来到白晗面前。
“晗少爷。”段温洵跪在地上,给他磕了一个头。
白晗示意荆复扶他起来,让他坐在对面的沙发上。
“段伯,我请你回来,你也应该知道我的意图,我不想听你的废话,你懂吗?”白晗声音严厉。
“是,我明白。”段温洵长满皱纹老年斑的脸,见证岁月的沧桑。
他紧低脑袋,像是被训的狗,服服帖帖,始终不敢抬头看向白晗。
白晗直接挑明最核心的疑惑:“我父亲为什么要杀白楚之?”
段温洵道:“因为楚少爷不是老爷的亲生儿子。”
此语一出,傅朝的脸色变得如疾风骤雨,疑窦重重。
白晗倒是冷静,他猜到了一半。
一个高高在上的白氏集团总裁,嫌恶厌恶甚至要杀死一个美好如玉的少年,并且每次都对他说“我们白府只有你一位少爷”。
这其中的深意,白晗约摸地想到过。
父亲不仅仅是白氏集团话权人,也是一个男人,他既要维护好白府的面子声誉,也有着男人最本质的对于非亲生血脉的厌恶。
“既然白楚之不是我父亲的孩子,那他真正的父亲是谁?”白晗盯着段温洵问。
“是—”段温洵罕见地抬眼看向傅朝,极力稳住声音,这么多年,心中的那个秘密终于要在此刻被人知晓,重见天日,他仿佛得到了解脱,喘着粗气,说,
“是傅浪。”
傅朝怀疑这老头子是不是糊涂了,他忍不住吼道:“段温洵,你怕不是信口胡说,我父亲再禽兽也不可能和我姑姑乱搞,他们可是兄妹!”
段温洵静气道:“他们不是血亲兄妹,傅宣仪是傅浪捡到的妹妹,他们之间只有名义上的兄妹关系,不是真兄妹。”
傅朝暗暗地坐在沙发上,如被冰住,浑身缠绕黯淡的冷气。
他回想起,在他2岁时,初到白府住时,白承宗对白楚之还非常亲热,哥哥白楚之4岁的生日宴,白承宗当众抱起他,温暖亲昵,与后面的冷漠酷冷严厉,完全是两个人。
原来原因竟在这里。
那姑妈傅宣仪的死,难道也是白承宗一手造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