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了他,她害怕得气息紊乱,坐立不安,极度的焦虑与恐惧。
她孤单地望着窗外的树叶,明明是昂然富有生命力的春天,为何她身体提不起一丝气力,浑身没有劲,轻飘飘的,头痛头晕,心悸难安。
她感觉自己的生命正在悄然流逝。
某一天下午,白承宗不在,她努力撑起身体,推开段温洵的阻拦,来到小白楚之身旁,牵起他的小手。
小孩子白楚之将妈妈抱紧,十分关心问:“妈妈,爸爸说你病了,你好点没?”
傅宣仪将头发梳起,纵然唇色苍白,可看起来整洁干净,她微笑地摸白楚之的脑袋,温柔道:“楚之,乖,妈妈已经好了,我现在给你和弟弟烤小熊饼干吃。”
傅宣仪强忍身体的不适,为她的孩子,烤最后一次小熊饼干,做完后,她额头间满是汗。
但看到小白楚之吃得那么开心,她欣慰,感到开心。
晚间,她找管家段温洵单独谈话。
她当即跪在段温洵面前,苦苦哀求他:“段哥,我知道你一向宅心仁厚,楚之是你从小看着长大的,我时日无多,求你在我死后,帮我照看他!求你了!求求你了!我实在找不到别的人可以求!……”
傅宣仪疯狂地抓住这个可以信得过的人,段温洵将她扶起,傅宣仪说:“你要是不答应我,我就在你面前跪到死。”
段温洵无奈地叹口气:“好,夫人,我尽力。”
傅宣仪哭着感激:“谢谢你,你的大恩大德我在黄泉之下会铭记的。”
傅宣仪是在这年的春天的惊蛰日彻底病倒在床。
白承宗日理万机,当他在外地出席某个重要会议时,接到段温洵给他的来电:
“少爷,夫人快要不行了。”
白承宗脸色一惊,心脏被巨石砸裂,瞬间失控,他果断离席,命令司机开车赶回白府。
回到家,众多仆人围在傅宣仪的房间外,段温洵见他回来,上前迎他。
“这么多人围着干什么?你们很闲吗?”白承宗一声令下,成群的仆人害怕得紧低脑袋,各自散去。
“将他们带回房间,不准出来。”白承宗瞄了一眼小白楚之和小傅朝,对段温洵说。
“是。”段温洵牵起白楚之的小手。
白楚之却倔强地抓住白承宗的裤脚,满眼是泪,稚嫩的嗓音悲伤得让人心疼:“爸爸,我想见妈妈。”
白承宗冷漠地瞥向满脸是泪水的小白楚之,无动于衷,对段温洵厉声道:“你还愣着干什么,将他们带走!”
白承宗单独来到傅宣仪床前,这个曾经他视为珍宝,让他心动不已的女人,此时枯瘦如柴,奄奄待毙。
傅宣仪嘴唇发紫,头发稀疏,凌乱地挂在脸颊两侧。
她缓缓睁开眼,嗫嚅:“承宗,你回来了。”
白承宗站在光的背面,面无表情。
他就这样站在她面前,眼睛不带任何温度看向她。
傅宣仪紧咬嘴唇,强撑起身体,苍白的双手上前拉住白承宗的手。
白承宗嫌恶地挣脱,傅宣仪死死攥紧不放,漆黑的眼眸里满是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