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烈的心跳也好,这个由他主导的怀抱也是,都是前所未有。
“我在的,不会再分别,我保证。”
所以,不用再求一个形似而神不似的他人。
所以,让想离去的人离去,让该留下的人留下。
所以,放过自己?
姜姮想着,姜濬难得有不懂她的地方,她做事,大多时候是随心所欲,从不刻意为难自己。
又何来“放过自己”一说?
她又想,辛之聿真的会想要离去吗?
她再次亲自来到了偏殿,连珠在身后紧紧跟随。
姜姮的指尖掠过了熟悉的胭脂水粉,这曾经点过二人的眉、眼、唇。
指尖又经过了笔墨纸砚,纸和砚,都是九成新的,常用的只有笔和墨,人的肌肤是最好的画布。
最后,她的指尖,落在了手腕上的刺青,一个墨点。
第75章生死生的,死的,有何区别?
姜钺是带着欢声笑语走入长生殿的,在瞧见姜姮斜斜卧在软榻上的曼妙身姿后,却忽而止住了声,一道轻飘飘的目光瞥过去,四周宫人默契退下,自己则是缓步上前。
“阿姐?”他小声唤着。
姜姮只是阖眼,并未沉睡,“嗯”了一声。
姜钺笑了笑,又探出手,轻轻抚摸着姜姮的发,又绕在指尖、腕上,不动声色地垂头嗅着,双眼一亮,又将青丝缠得更紧,认认真真编着织着,像是得到心爱玩具的孩子。
他的嗓子里似乎含了一口蜜,声音是黏黏糊糊的,尾调扬起,唱曲儿一般:“阿姐……朕好高兴……今日……”
欣喜吗?
姜姮并不如此感觉。
自事发,已过了一日,长生殿的宫人还未寻见辛之聿的身影。
他们说,该是已经出了长安城,如果已出了长安城,再要寻见他踪迹,便是极难了。
姜姮心底压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气。
“阿姐是在想那个罪奴吗?”姜钺察觉了她的心思,口无遮拦地说了出声。
“朕听说了,非我族人其心必异,这狄族实在可恶,朕已将孙玮关押,另派大将军率兵追杀。”
“至于……那个罪奴阿辛,阿姐若是喜欢的话,留着……也不是不可。”
姜姮还不出声,他试探般说,“朕可派出宫中卫兵一同追寻其踪迹。”
“无需大动干戈。”姜姮淡淡道,“他会回来的。”
“嗯?”姜钺几分不解。
姜姮又重复道:“他会回来的。”
就像上次,她确信。
辛之聿需要活下去,为了什么而活下去。
这个“什么”曾是理想,辛小将军有过抱负,也见过草原辽阔,雪山巍峨,天大地大。
可后来,他亲自实现又葬送了这个理想。
那就为一个人而活下去。
那个人,成了她,在她自己尚不知情的时候。
姜姮曾为这个发现,而洋洋得意过,也有一瞬怀疑动摇过。
她不是什么狂妄自大的人,说到底,是辛之聿的所作所为,给了她答案。
“万一不回来了呢?”姜钺又试探了一句。
凡事总有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