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的是,那又如何?”
面对虞煜的怔然,垂着眼的谢景,唇角露出嘲讽的笑意。
“原来这就是你的理由,从一开始出现就是为了牺牲自己来救我,是这样吗?”
“又或许,还是临时编造出的一场骗局?”
“无所谓了。”
“上辈子和这辈子,你都是这样的一厢情愿,却从没问过我的想法。”
“太傲慢了,虞煜。”
谢景抬起头,伪装出的灰色眼眸迥然变了模样,左眼冰蓝,右眼猩红。
他冷笑着按下旁边的按钮:“对我而言,和你一起死去,比被单独留下的结局要好得多上无数倍。”
“如果真如你所言,亲爱的,为什么不呢?”
机关没有启动。
“很庆幸吗?”一瞬间松弛的神情灼伤了谢景眼睛。
那头传来巨响诉说着失控情绪,而后,光屏眨眼间消失了。
通讯器掉落在地。
虞煜一言不发,弯腰拾起地上的小物件,刺骨冰凉连同谢景留下的尾音渗入指尖,冻僵了血液。
“一厢情愿啊……”
费力挨到墙壁边靠坐,单腿支起,虞煜垂下头,下巴抵在被紧紧环抱住的膝盖,像极了一只找不到家的伤兽,默默舔舐伤口。
疼痛与苦涩化作钝刃,扎进胸口。
一下,又一下,萦绕于无声自责,在心口来回穿梭:“是我一开始就错了吗?”
无休止的拷问中,他的眼皮越来越沉重,呼吸声越来越轻微,扪心自问与周围一切动静都随之远去。
忽地,头顶不受控制窜出两只貂耳!
虞煜闭着眼,肩头渐渐偏斜,直至侧身向一边滚落下去,伏倒在地。
垂头丧气的雪白兽耳蹭在坚硬地面。
压得蔫蔫的,黯淡了本来的绒软光泽。
他嘴角流出一丝血迹。
……
十日后,王都星。
归来与离去途中耗时相同,享受的待遇却天差地别,人的心情更是如此。
颇为吊诡的是。
挤在集装箱里虞煜心气高涨,颇有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决意与勇气,回来时享受最高规格的礼遇,反而神色疲惫了。
即便听到行刑日推迟,待飞船到岸再行商榷的好消息,还是没能唤他振作精神。
临下飞船,虞煜总算跨出房门,不再连用餐也独自待在房间里,仿佛和空气较着真,自己关自己禁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