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朦胧,月光透过窗纸洒在床榻上,哪吒赤着脚站在她床边,身上披着薄衫。
慕姚还没完全清醒,只怔怔地点了点头:“嗯……做噩梦了。”
哪吒顿时露出果然如此的得意表情,昂着下巴道:“这事我有经验!”
说完不等她拒绝,他熟门熟路地翻上床,小小身子散发着热气扑进被褥里,挤到她身边。
“我小时候做噩梦,娘就抱着我,我就不怕了。”他理直气壮地说着,又带了点稚气骄傲,“现在我也可以抱着你,这样你就不会怕了。”
慕姚:“……”
小时候?你现在难道很大嘛?
随即哪吒自作主张地将她搂入怀中,慕姚微微瞠目,还没来得及反应,只发出一声含混的啊声。
小少年的胳膊还在笨拙地拍拍她的背,模仿母亲安抚孩童的动作。
她瞪大了眼睛,实在是没力气再推开,感受到哪吒怀中淡淡的莲香与温暖气息,心头竟然真的逐渐平静下来。
梦魇退散,夜风不寒,她迷迷糊糊地合上眼,这次没有再做噩梦。
哪吒低头看她乖顺地依偎着,嘴角不自觉地弯起一个小小的弧度,像极了独占小鱼干的猫咪。
少年萌情梦中唤敖甲被哪吒听到……
自从海边
归来,慕姚的梦境开始变得纷繁复杂。
血色梦魇如影随形,海水时常将她吞没,她常在夜深人静时惊醒,满脸冷汗,心跳如鼓,偏偏又不明白那梦中人到底是谁。
慕姚尝试过询问墨瞳,但她并未直接诉说这噩梦,而是旁敲侧击询问有没有惹上过什么人或者风流债,却只换来更多疑问。
“风流债?爱慕师父的人许多,墨瞳实在不知师父问的是谁,您刚失踪那会敖大太子时常来寻可后来就消失了,昆仑的白鹿道长,还有西域的羽公子……只是后来也都不来了。”
慕姚被这一串串名字砸得发晕,实在分辨不清谁是谁,捉着墨瞳细细问来。
可墨瞳只是红着脸说自己那时还小,许多事情都非礼勿视非礼勿听,也不太记得。
慕姚:“……”
不是,她到底干了什么非礼的事啊?
如此下来思绪愈发混乱,不过还好有哪吒在。
见慕姚每每被噩梦惊醒,哪吒自告奋勇地当起哥哥,赤着脚挤上她的小床,趴在她枕边:“没我你可怎么办啊?”
慕姚无语地抽抽嘴角,想喷洒些毒液出来,可见他眨着黑白分明的眸子,明明稚气未脱又要逞强做大哥的样子便又算了。
此刻月上枝头,李府众人已经悄然入梦乡。
黑发小少年侧身躺在一边,眼睛大而明亮,天真纯粹,如一只小猫呼着气,吹她翘起来的呆毛。
慕姚深吸一口气:“你不要以为你现在力气比我大,我就不会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