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星又有些为难的递出一个盒子:“这是扶风送来的添妆,避人耳目,亲自……交到奴婢手中的。”
南星神色有些不对,姜樾之却并未注意,目光全被那木盒吸引。
她颤着手打开,里头赫然是她的冰玉梨花佩。
昨日司主见他们二人闹得不愉快,追上来找她解释:“那玉佩早被人赎走了,并非是坊主故意为难。”
姜樾之当下便心中有数,赎走玉佩的人是谁。
如今还交托扶风之手给她送回来,当真是要与她恩断义绝了。
姜樾之苦笑,眼中的酸涩模糊了视线。她却连流泪的资格都没有,因为关乎礼制,新妇在今日流泪是不吉利的。
姜樾之将玉佩牢牢握在手心,心好似被细密的针扎穿。
“这便是你,祝贺我的新婚之喜么?”
南星霎时间偏过脸去,声音也有些不对劲,慌忙道:“外头还有事,奴婢先出去帮忙了。”
脚步颇有仓皇逃离之感。
院外,南星倒在竹沥怀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怎,怎么会这样。竹沥,为什么好人没有好报,为,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结局?”
竹沥闻言也是眼圈发红,但还是硬生生忍住了。太子妃身边两位侍女,在大婚之日纷纷哭得双眼通红,传出去惹人非议。
“好了好了,你莫要哭了……”想想也有些难过,哽咽道,“起码不要在今日,娘子大婚之日,咱们,不能给娘子丢人。”
“呜呜呜——竹沥,我忍不住,娘子若是知道了,会有多难过。”
“所以,咱们要瞒着娘子,柳郎君离世的消息,咱们打碎了,吞到肚子里去。只要娘子不知道,心中便还有念想。”
南星:“好不甘心啊,明明,明明他都要离开了,为什么还是不肯放过他。”
院后传来一阵响动,二人纷纷一颤,竹沥慌忙去察看。只余掉落的灯笼。
“怎么了?”
“无事,许是风将灯笼吹落了。”
屋内,姜樾之满脸无措地摩挲着木盒上的血迹。
“柳时暮……死了?”
—
十里红妆,迎亲车队井然有序地从东宫东庆门出发。放炮仗,一路吹吹打打好不热闹。满城挂满红绸带,前来观礼的百姓络绎不绝,比肩接踵,都要来亲眼看看这盛大的婚礼。
姜樾之手持金红牡丹绣面银丝柄团扇,身着流霞缀满珍珠宝石的嫁衣,被人簇拥着迎出门。
太子立在院门口,在众人的注视下拉起她的手。
“今朝得妇今朝醉,从此天涯共白头。”
周围人一片起哄声。
姜献月看着这一幕,心中升起羡慕,这一身嫁衣,恐怕她这一辈子都不可能穿上。
姜维舟今日格外沉稳,他是家中唯一懂她的人。若不是嫁于太子,今日该是他背着长姊出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