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您有这么多子女,女婿儿媳,临了病危时,只有儿臣陪在您身边。”祁元意自言自语道,“可见,我才是最孝顺的那一个,您说对也不对?”
孝渊帝阖着眼,并无应答。
“前朝太子和六弟斗得不可开交,太子竟还软禁了您。今日太子离宫,儿臣才有机会来到您身边。”
祁元意用一旁的帕子,为他擦手:“他们都恋眷权势,只有女儿是真心对您好。九妹也是,行事荒唐过分,我想您定是连看见都觉得厌烦得不行。”
“还有那姜樾之,您对她多好啊,为了一个戏子也会弃您而去。”
祁元意的话静静回荡在殿中,淡淡的沉香丝丝袅袅弥漫开来,却毫无生气。就仿佛是这位九五之尊,到了风烛残年之时。
此时,姜樾之绕到后院,正巧遇见位端着药碗的宫人。她在紫薇宫待过不少日子,而这人却眼生得紧。而这种事情,全公公定然不会假手于人。
祁元意将帕子放下,声音也失了柔和:“父皇,您就看在儿臣这般孝顺的份上,给儿臣一条生路吧。”
“若太子继位,九妹或是姜樾之定然会得到宽恕。而我,又会变成皇宫的弃子。”
她兀自喃喃着,神情也变得扭曲起来。不停地抚摸自己的衣服首饰:“这些,还有这些,都会离儿臣远去的。儿臣不想,儿臣不想回到以前那种日子,摇尾乞怜地渴求您那一点关爱。”
“而你,却只看得见姜樾之。”她骤然发狠,眼神淬着毒。
“只要您死了,太子背上弑父的罪名,六弟夺得皇位。这些就都还是儿臣的。”
她如今仿佛疯魔一般,越说越发坚定自己的决定。
她不要在被任何人踩在脚底。
殿门打开,一道身影缓缓靠近。
祁元意擦去眼角沁出的泪水,拿过那人呈上的药碗。清脆的瓷器碰撞声传来,悠悠的传在殿中,带着一丝鬼魅之色。
“父皇,儿臣是最孝顺的,儿臣来侍奉您服药。”
她
将汤药送到他嘴边,用力将药水喂了进去。
澄黄的药水从唇角流下,祁元意丝毫不理会,一个劲地喂药。
“呵呵呵——”她的笑声阴暗,带着对未来无限的遐想和憧憬。
她好似不痛快似的,端起碗打算将药一股脑灌进去时,一只手赫然握住她的胳膊。
砰——
瓷碗应声落地,本就心虚的祁元意豁然起身。
“你——”看清眼前人的脸后,祁元意大惊失色,“怎么会是你?”
姜樾之眼神冰冷:“你在做什么,你想弑父?”
祁元意一把将她推开:“不,我没有!”
“祁元意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趁太子殿下不在,调离陛下身边的人,欲行不轨之事。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祁元意抬手指着她:“尔等一介罪妇,竟敢如此同本公主说话。来人,姜氏无故离开冷宫,立即拿下!”
门外传来甲胄碰撞的声音,祁元意得意一笑:“姜樾之,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姜樾之面不改色,将她推开:“离陛下远一些,你这个奸佞小人。”
领头进入的竟然是全公公,他面带急色:“陛下,陛下,老奴救驾来迟。”
姜樾之大声道:“宣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