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樾之莞尔一笑,拉着他的披风坐下:“外头冷,殿下喝点暖和的。”
“说起来孤也还没用早膳,樾之有心了。”
姜樾之亲手盛了粥递到他面前:“殿下请用。”
祁晔搅动着瓷勺,恍若不经意道:“你身边那个小太监昨儿也逃出去了,是没找到人吧。”
姜樾之手心一紧。
“其实你不必这般委屈求全,你若真放不下他,孤也可以让他陪在你身边。只要……他是个真太监。”
他已经让步到这个份上,她该满意了吧。
姜樾之神情冷漠:“殿下如今与我说这些做什么,左右我已经决定留在您身边。什么人都不重要了,殿下若是高兴,饶他一命也算是他的造化。”
祁晔挑眉:“哦,你当真如此绝情?”
“在含云殿的这些日子,我也想明白了。只有权势才永远不会背叛,我姜樾之天生就是要做人上人。皇后之位既然我唾手可得,怎会轻言放弃。彼时是我被蒙蔽了心窍,如今都想通了。”
她语气和顺,当真一副认命的模样。
祁晔眼中仍是怀疑,却轻笑道:“此生能听到樾之说这种话,足以。哪怕你端来的是一碗毒药,孤也会将它喝得干干净净。”
“是么,那殿下为何还不用粥?”姜樾之偏头一笑,妖冶蛊惑,当真有几分祸国妖妃的模样。
祁晔看着碗中散发着热气的粥,释然一笑。
既然如此,那便赌一把。
他将勺子丢在一旁,仰头一饮而尽。
姜樾之瞧着这一幕也有几分动容。
祁晔将粥全数咽下,伸手捧住她的脸,拇指划过双颊:“你满意了么?”忽而喉中泛起一阵腥甜,眼眶瞬间泛红布满血丝,泪水也很快蓄满。
“可以……”他吐出一口鲜血,星星点点染红了她的脸颊,却被他用拇指擦去。
他仍笑着,笑得那般绝望。
姜樾之眼眶也开始泛红,一滴泪从眼角滑落,混着他的血落在他的虎口处。
“可以……”
他仿佛用尽了全力,最后半
句话却迟迟说不出口。
“可以……爱孤了么?”
“殿下!”苍葭此刻闯入,“六皇子,六皇子率军,已经攻破了南诏门。”
宫变“替我,好好享受自由。”……
铁甲在火光中泛着暗红,十五名重甲侍卫肩抵玄铁攻皇城宫门。一支鸣镝擦着应统领的护颈甲而过,刺入身后守卫的心口,一个个身影倒下,血如泉水一般蔓延。
巍峨壮阔的大昌皇宫,成了血肉横飞的阿鼻地狱。
应统领心有余悸,手中长枪指向统帅之人:“六皇子,你带兵攻破城门,这可是谋逆之罪!”
祁衡面带肃容:“姓应的,你所效忠的太子,谋杀生父,囚禁姊妹,才是真正的大逆不道。”
应统领奉旨守护南诏门,从未听闻陛下驾崩的消息。可他说的言之凿凿,让人不禁起疑。
“你这是何意?陛下……陛下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