簪子看上去平平无奇,唯有上面的半颗红珠鲜艳夺目。
珠子一端圆润有光泽,另一面被精心打磨过。
簪子是姜莱及笄时母亲替她簪发留下的。她的长姐也有一支一模一样的,当时姜莱也并未留心,簪子做工不算精美,放在妆盒中并不十分起眼。
疑虑丛生,姜莱现在脑中乱得很,长姐于朝堂之上是以男子露面,定然不会与三皇子有所龃龉,可公主的这番话又让她不得不去探究其中深浅。
她得想个办法,与三皇子见上一面。
“嫂嫂?”李昭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怎么出神了?”
姜莱回了思绪,“殿下恕罪,今日身子有些不适,不能陪同殿下一道赏景了。”
李昭提议宣个御医给她看看,但是被姜莱拒绝了,说可能近日有些劳累,回去歇息一下就行了。今日驾车的小厮她不曾相识,小厮见了她只问了一句公子未同少夫人一道出来吗?
她只说贵人身子乏了,谢岁安还有些事情处理,自己先行出来了。
马车停在宫城内部,时不时地会有巡逻的卫兵路过。
宫禁的时辰未到,谢岁安还未回来。
闷热的夏风卷起帷帘,熟悉的身影进到了她的视线之中。很显然,对方也看见她了。
“你们向前,我去周遭再看看。”祁行之对身后的一群人道。
“姜姑娘怎会在此处?”
私下里,祁行之并不会喊姜莱嫂嫂。因为他也知道,她与谢岁安不过逢场作戏。
“琴贵人今日宣我们进宫,我在此处等殿帅出来。”
祁行之持剑抱在怀中,挑了下眉,“吃苦头了罢,岁安这个姑姑可不是什么好相与的。”
姜莱没附和他,只道:“不敢妄言。”
祁行之不置可否。
他们没有多聊,祁行之回到队列,带着一群人消失在她的视线中。
祁行之的一番话还是被姜莱听进去了。既然他都会这么说,显然谢岁安今日已经料到自己会被磋磨。
谢岁安的话又在耳畔响起:“姜三姑娘这么聪慧,想必一人也能应对自如。”
原来他是这个意思。
那公主又是如何得知她今日会进宫,若谢琴存心想为难自己,定然是不会将消息告知,难道这也是谢岁安的安排?
思索间,眼前视线忽然暗了下来。
他只淡淡说了句:“回府。”
马车晃晃悠悠的徐徐前行。谢岁安闭着眼睛,长睫如羽扇般投下阴影。
夏日的傍晚红霞漫天,霞光趁其不备盖在他的身上,倒是增添了几分暖意。
“今日被为难了?”
“啊?”
姜莱轻轻揉捏着膝盖,被突如其来的开口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