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霓摇摇头。
谈稷轻嗤:“人与人之间的交际无非是互利互惠,我用得着你,或者以后有用得着你的地方,我才跟你亲近。你觉得她靠近你有什么企图?你身上有什么值得她图谋的?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方霓后知后觉,抬眼看向他,神情复杂。
这就是透过现象精准捕捉到本质了。
他伸手掸一下她的额头,“笨,活该你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以后离她远点知道吗?就你这点儿段位,怎么跟人家玩?别人跟你说两句好话你就心软。”
“这种程度的假面脸都没法拒绝,你以后步入社会,有的吃苦。”
方霓捂着有些疼的额头,声音如蚊呐:“我又不知道。我还没毕业呢,哪能跟你们这些社会老油条比?”
“社会老油条?”谈稷咀嚼着这几个字,有种又气又不知道能拿她怎么办的无奈。
在他教训她之前,她挽住他的胳膊,脸颊贴上去。
“卖乖也没用。”他神色岿然,不为所动。
可方霓偏偏从他波澜不惊的眼底捕捉到了一丝笑意。
处久了她就知道,他对她心软得很,只要她撒娇给他个台阶就行。
“谈稷,我想学潜水。”她从后面挂在了他身上。
谈稷顿了顿,眸光顺着交叉挂在他胸口的两条皙白纤细的手臂往上看,瞥到了她咧开的嘴角。
小姑娘开心得很,像挂在他身上的一只娇贵猫咪。
“以前觉得你像一只小兔子,怯怯的,现在发现——”和她警惕的目光对上,谈稷笑了笑,没往下说。
“说!”她威胁的口吻。
“那真说了。”
“说吧!”她微抬着下巴,表情还挺期待。
谈稷真说了:“你哪有那么乖啊?不熟的时候稍微乖点,像我以前养过的一只小猫,刚去猫舍挑的时候可乖了,还会主动让我摸,带回家以后就是大爷,阿姨喂还不愿意,非要我伺候。”
“你真当养猫呢?!”她瞪着他,要他给个说法。
“你是猫?你是我祖宗。”
-
谷平雪撂了手机,有些讽刺地提了下唇角。
“跟谁发消息呢,看你盯手机盯到现在了。”骆晓辰打了杯咖啡,袅袅婷婷地从厨房过来。
结婚快一年,她的穿衣打扮也改变了许多。
从前骆晓辰喜欢青春靓丽的穿着,还特别喜欢超短裙、露脐装,现在喜欢挽发,穿一些比较简单通勤的衣服,女人味十足。
骆晓辰这人有点不求上进,其实谷平雪心底里不太瞧得上她,但人家有个好爹。别看她什么都不干,毕业后就是旅游、到处玩,但从来没缺过钱,她在故宫旁边还有一个私人展厅,据说是她姥姥继承给她的,里面都是她自己的珍藏。
她去过一次,那展厅很大很大,堪比小型的博物馆了,其中有一个展厅是专门存放手工苏绣的,栩栩如生,件件都是珍品,她因为贪看其中一副夜宴图多看了会儿,骆晓辰随口说要送她,她拒绝了。
后来才知道那副画是民国时苏绣名家仿照南唐名画所制的,价值连城。
谷家底蕴不差,但谷平雪在家里并不算受重视,她在同辈里能力也不突出,不像骆晓辰,家中独女,父母恩爱,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哪怕她不奋斗、混吃等死家里人也无条件宠着。
在不明就里的圈外人看来,她们这个阶层令人艳羡,殊不知圈里人也各有各的差异,什么圈子都逃不开三六九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