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因为”了半天,却如何都说不出口,她总不能说,她想白清安与她一起去让他有阴影的地方吧?
她觉得这样未免太残忍。
白清安却读懂了她的心思,“阿梨想问什么直接问出来便好。”
楚江梨斟酌着问,“小白,你与你这个白若蔚姐姐熟吗?”
少年说,“我与她并不熟。”
又补充道:“她不是我姐姐。”
姊妹在白清安心中却只能算是同辈人,而“姐姐”却应当是同一血脉的亲昵至亲含义不大一样。
楚江梨又问,“那她……从前可曾欺负过你?”
白清安微微思索后,摇头,“从未。”
少年的脸上看不出半分情绪,楚江梨猜测,这话应该是真的。
楚江梨从未在白清安口中听到他与归云阁的谁,关系不是水火不容。
却也算不得什么他与旁人水火不容,只是别人眼中容不下他、针对他罢了。
但既然白清安与这个白若蔚往日里并无瓜葛,那将他一起去应当没事吧?楚江梨这样想着。
少女却又在想,她不知道白清安会不会触景生情,她很少有这样瞻前顾后的时候。
白清安看出了她的顾虑,又说:“阿梨想做什么,更不用去顾及我的感受。”
楚江梨怔住了,她又要去如何不顾及呢?
楚江梨有时会怀疑,白清安说出来的一些话是为了让她心疼自己,比如方才,比如现在。
那副几乎楚楚可怜的模样,让楚江梨心疼,但她却并未起怜爱的心思,反而让她想将眼前的人碾碎去。
花碾碎了香气会更加盎然,白清安就像那样一朵洁白无瑕却又无比易碎的花。
楚江梨看着他那双漂亮的眼眸,却压抑不住心中的恶念。
她还在恍神,耳旁少年的话音像一阵带着清香的风,零散而过,除了风中那阵阵香气,什么都么没有再留下。
“过往之事我早已不在意,伤的、痛的,都已忘记了。”
那话太过于轻飘,楚江梨听不出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就像是风过,话音中带着情绪的那部分也并未在少年的脸上显现出来。
他的青丝,丝丝缕缕垂下来,在桌面上犹如凌乱的毛线团。
楚江梨看着他,巍峨的眼鼻、少年的肌肤犹如易碎的玻璃,几乎能够透过半透明的肌肤看见他透着薄红的血脉。
只有这个昭示着他还活着。
少年像一个工匠经手的精致的陶瓷娃娃,只能发出好听又动人的声音,却没有自己的情绪。
全身心的扑在楚江梨身上一般。
他的话音像是游戏中设定的悲伤化程序,每一句都带着能震碎人心脏的力量。
“我这颗心,只会为了阿梨而跳动。”
“若是它有一日停了,那便不是我不爱阿梨了。”
白清安轻飘飘的话,像游戏be结局中人物做出来的离别箴言。
这一字一句让楚江梨的心被玻璃划得稀碎,鲜血淋漓。
楚江梨不知为何,竟发不出声音来,只能听见眼前的少年说着些她最不愿听到的话。
他的话音却并未停止,他将指尖放在自己心口处。
心还在蓬勃地跳动着,像在诉说着他的心中的情绪,心中的爱念。
“若有一日停了,那便是我爱阿梨的永生。”
第100章100他失控了。
这话是楚江梨最不能听的,也是她最没有办法的。
眼泪顺着少女的脸庞滚滚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