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国强悍,其精兵只有二十多万,却能打出五十万的气势,因此每每对上兵不识将,将不识兵的国朝大军,都能打出摧枯拉朽之势。
但那都是以前了,如今的朝廷,有西夏道的战马,有江南的赋税,有满仓满谷的粮食,跟随长安出征的就有三十万骑兵和四十万常规军,全都是精兵悍将,且有火器随行。
承天十四年的四月初一,长安率军到达定州。
定州向北就是幽州,早就有所准备的辽军,在白达番以铁浮屠和拐子马战术布下严密防线,已经同幽云驻军展开过激烈的前哨战了。
长安到达前线后,迅速整军誓师,并同左右将领共同制定了东征策略,兵分两路攻打辽国。
东路为主攻,以幽州和定州为基地,火炮营攻坚,骑兵掩护侧翼,直冲辽国腹地,切断其南北联系。
西路转道大同北上,直捣辽国都城。
确认了排兵布阵后,就是战术的布置。
在攻城战中,各路前军均使用火药炸墙,再配合云梯和壕桥攻城,以减少士兵伤亡。
遇到了野战,就以车阵抵御辽军的骑兵冲锋,再辅助火器和神臂弓进行远程杀伤,随后以骑兵营反攻。
如果有辽主力回援,则依托堡垒战术逐步推进,避免正面交锋。
在战线深入无堡垒可依之时,则可结寨推进,日行三十里即止,工兵营在立营时外围布铁蒺藜和陷马坑,营中设旋风炮加投掷火球,以及神臂弓叠阵。
待东西两路大军汇合后,再与辽主力进行决战。
出发之前,长安在中军大帐内做了最后一次动员,“各将领切勿贪功急进,务必稳扎稳打,步步为营。”
“辽人铁骑迅疾如风,若贸然轻进,恐遭其分割围歼,故此次东征,每占一地,立寨筑垒,广布壕堑,使辽骑不得逞其冲突之利。”
“此战非争一城一地之得失,而在一举灭辽,犁庭扫穴,以告慰天地祖宗。”
话毕,长安拔出天子剑,剑锋直指辽国:“出发!”
铁流开始涌动,马蹄声如雷,大地为之震颤。
东西两路的前锋骑兵率先开拔,随后是连绵不绝的步兵方阵,辎重车队扬起漫天尘土。
长安跨上战马,在亲卫的簇拥下汇入这钢铁洪流。
四月十八,幽州以北五十里,春寒料峭,风中夹杂着草原的气息。
战马嘶鸣,铁甲铿锵。
长安的目光从前方的铁浮屠转回,身后重骑兵的陌刀映着寒光,步兵方阵的枪戟如林,火器营的铜炮在驮马牵引下泛着暗红光泽,三十万将士的呼吸化作白雾,在黎明前的黑暗中连成一片苍茫。
远处地平线烟尘浮动,铁浮屠重骑兵阵列而行,人马俱披铁甲,远望犹如移动的城墙。
长安:“按预定战术挥旗。”
狄永:“是!”
鲜红的令旗在风中不断变动,就在铁浮屠冲锋至阵前三百步之时,长安身后的重甲兵开始变换队形。
铁浮屠冲锋至两百步时,有辘辘车轮声响起,沉重而有力量。
铁浮屠冲锋至一百步时,令旗倏然挥落,并伴随喊声震天的“放!”只见数百辆偏厢车骤然出现,车板轰然倒塌,露出了寒光凌冽的床弩。
还不等敌军反应过来,儿臂粗的弩箭已经呼啸而出,携风带雨般冲向铁浮屠阵列。
专破重甲的倒钩箭簇,将铁浮屠铠甲的击破,人马被串作血葫芦,倒在了冲锋而来的路上,随后又是弓弩手万箭齐发,箭雨遮天蔽日。
猛烈暴击之下,辽军阵型大乱,狄永率领前锋营趁机冲入阵中,硬生生杀出了一道缺口。
双方战至黄昏时分,辽军才仓皇逃窜而去。
火力全开的武器,外加超前的战术,两路大军势如破竹般,不过月余就打到了辽都城百里外的白沟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