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旁本紧张兮兮生怕这二人打起来的白缨走了上前,附耳说道:
“王爷,淮济进宫了。”
…………
紫宸宫内。
祁升将所有的人都清了出去,自己一个人摊在椅子上思考着丘独苏方才的话。
一点真相,一点修辞,再加一点煽动之语。
已足以让这位帝王对自己的老师,彻底离心。
只是接受这个丘独苏营造出来的“事实”,他还需要花些时日,正当他打算唤张德贵来召宸妃时,张德贵却先一步入了殿内。
“陛下,淮大人来了。”
祁升神色微变,“快快请进来。”
“臣淮济,见过陛下。”
“爱卿请起!”祁升走了上前,将淮济扶了起来,却见着他手中好似拿了什么,不由得皱眉问道,“爱卿是有何事啊?”
淮济站直了身子,又朝祁升躬了躬,“陛下,臣今日前来,是受家师所托来给陛下看这个。”
祁升接过,仔细一瞧,是零零散散的一些文稿,有策论也有诗词,“这是……?”
“这些均为季无虞,季大人过往在煮粮庵所写手稿。”淮济认真地解释道,“师父清楚,想要还季大人的清白,难如登天,这些手稿不过是想要证明,季大人确有肆应之才,对于捉刀弄假的勾当,从不屑于,还请陛下明察。”
祁升眸色暗了暗,把那些文稿随手丢到了桌上,“想要证明她的清白并不难,考生原稿礼部贡院均有存档,将其字迹比对一番便可知扶子胥有没有给她代笔。”
淮济面上却没有欣喜之色,而是静静地等着祁升接着说。
“只是你师父自朕登基之后,朝会朝会不来,就连除夕宴,朕三催四请也还是告假托辞,如今他闺女有难反而忙不迭地来宫里为她求情了?”祁升话中有怨,这些年对温玦的不满都尽数发泄了出来,“朕不是不知道他这些年忙着著书立说,可他毕竟是朝廷的职事官,头上还有太傅之名,这般不作为,你要朕如何看他的面子放过季无虞?”
“陛下。”淮济头埋得更低了,“师父这些年闭门不只是因为写书,更是身体实在有恙。”
祁升有些震惊,“病了?”
“是啊。”淮济深叹一口气,“师父一直有病在身,又是个操心的命,为我大楚日夜殚精竭虑不说,也为煮粮庵的这几个徒子徒孙而焦灼,唯恐我们几个对陛下不尽心。”
祁升微皱了皱眉,淮济见他听了进去便接着说:“臣自拜入煮粮庵那天起,师父便教导臣万事定要以陛下为先,臣一直牢记于心。”
淮济忠君一事,祁升自然清楚,只是他未可知这……居然是温玦嘱托的。
“那你师父近日身体可好些了。”
“静心疗养这么些年,想来也该好得差不多了。”淮济话语里带了暗示,“想来不久便能回朝了。”
“太傅要回朝?”祁升大惊。
朝元年间,楚明帝对温玦一直是景仰有加,也不是没有下过委札请回朝上,也偏偏他还只愿窝在那国子监里做个讲师,传经授道。
哪怕是给了太傅的殊荣,温玦也是不理政事。
而如今竟然肯为了自己而回朝?
祁升大喜过望,他揽过淮济的肩膀,着急忙慌地说道:“太傅何时能回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