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无虞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这人,的确该死。但陛下,不会怪罪吗?”
“她母亲头上顶了个时姓,是九黎中人,又因着这一层关系,她自小拜师长绥王,十五六岁便上过战场,也是立下过战功的,这样的底子,她揪老皇帝胡子都没人敢说,杀个畜生怎么了?”
“长公主还真……不愧是长公主。”季无虞感慨完又看向祁言,颇有些担忧,“那她对你……可有迁怒?”
祁言想了想,
“从我□□生出的孩子,和那畜生有什么关系?”
祁言现在都记得她和自己说这话时的场景。
他当时年纪小,只觉得他娘说这话时,连头发丝都在发光。
“你娘,还真不愧是你娘。”
季无虞是彻底服了。
那一晚季无虞歇在了栖梧宫,她与祁言没有做爱,和衣入眠后,梦魇又一次缠了上来。
这一次,她没有见着火中的阁楼,而是横跨时间来到了,更小的时候。
当水淹没胸膛,便只觉得世界如同巨石压了下来,她在混杂着泥土与乱草的水里上下起伏,手与脚在虚无中胡乱地抓着。
却什么也抓不到。
她好像要沉下去了。
在失去意识的前一秒,她听见了马蹄声。
这是季无虞的梦,最初的形状。
她浸泡在一片汪洋里,聆听着周遭的朝着逐渐逼近的声声马蹄。
好像一切都回到了起点。
…………
“眉妩?”
祁言撩开她被汗浸湿,紧贴着额头的发丝,用手背摸了摸,瞬间便被这温度给惊到了。
不是太热,而是太冷。
季无虞的温度在急剧下降,祁言吓得感觉抱起了她的双肩,摇了摇。
“眉妩,眉妩?快醒醒,季无虞!”
最后三个字,祁言几乎是吼了出声。
似乎费了好大一番力,季无虞才睁开了眼睛,她瞳孔涣散,整个人好似都呆滞了。
“眉妩?”祁言的眼中是掩不住的担忧,“你方才是又做噩梦了吗?”
季无虞回过神来,点了点头,哑着声音说道:
“好像……是的。”
祁言抱住了她,和哄小孩似地拍了拍季无虞的后备,柔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