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口的皮肤今日得了祁澈格外的爱抚,他在被雨打湿的大片的白中感受着季无虞指尖的凉意。
再往上一点,微微突起的,是他自娘胎里带出的痣,这颗痣是季无虞与祁言之间的隔阂,而他却因此得到了季无虞的触碰。
“呃啊……”
都说痣是上辈子的印记,祁澈在想,上辈子和季无虞□□的人会不会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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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言初来北辰时,京都城内好一阵沸沸扬扬。
但并非是因为他南楚质子的身份,而是因为那一张脸。
还没进城时,大将军钟离钧便拉了缰绳,转过身,在祁言茫然的眼神中,细细打量了他几番,最后扔给了他一个斗笠。
“带上。”
祁言当时不知是何用意,直到踏入城门,街道两旁百姓的欢呼几乎要淹没了他,祁言便明白了。
他垂了垂眸,皂纱将他隔得严严实实,唯有耳朵能听见京都城的百姓中不停地叫着“钟离钧”的名字。
不一会起了风,皂纱因此被吹起,他的脸露了出来。
朝翊长公主是景佑年间有名的美人,她那一张脸的名气甚至不亚于她的花名,有些登徒子之流甚至会为了这几分好颜色来自荐枕席,比如竹砚之。
祁言生得像她,自小便被说要是个女孩还未及笄来求娶的人就要踏破了门槛。
他此刻高骑大马,神色淡漠,因着质子的身份未着华衣,却平白惹得京都城内的世家小姐徒生爱怜之心。
甚至还有人给他扔果子。
祁言有些茫然地握着手里的红灿灿,见钟离钧倒是见怪不怪,十分淡定地咬了一口手里的果子,还宽慰他道:
“夸你貌比潘安呢。”
京都民风开放,祁言第一天便算是见着了。
他老老实实地把斗笠又往下遮了遮,打算继续往前走,谁知前头的钟离钧却又忽然停了下来。
他隔着白纱望着钟离钧面前似乎是有人拦住了他们的去路,还是个女子。
女子一身红衣,腰间别了剑,面对钟离钧的殷切行礼看都不看,拉着缰绳便朝祁言走来。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声剑出鞘,皂纱被挑了起来。
他见着了那女子的脸,也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
北辰萧家的大小姐,萧姝未。
萧姝未握着剑柄把祁言的斗笠直接挑掉,锋利的剑刃在她做完这些后没有立刻收回剑鞘,而是直直地戳向祁言的喉咙,最后在喉结处停了下来。
剑的寒气迫使祁言微微抬高了下巴,萧姝未笑得意味深长:
“又见面了,祁公子。”
她说的没错,他与萧姝未的确不是初见。
他第一次见着萧姝未是在兖州城。
作为南楚北境的第一面屏障,这里驻扎了近十万的虎骁军,祁言与辜振越策马赶来时,虎骁军的整个前锋队伍已经全军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