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忙到晚上,到了吃饭的时候,他们又坐下聊起来。
“听说,闫博士看第二遍了呢。我只有在提醒他们吃饭的时候进去。我不敢叨扰。手记电子版内容已经录入完毕了,机器人正在校对呢,据说第一遍校对完毕了。正校对第二遍,他们发现了红色的批注,怀疑是晨星的孩子的字迹。但是纠结在晨星什么时候有的孩子,是高中呢,还是那以后。”小徒弟停顿了一会儿,说道,“师傅,我不知道有句话当讲不当讲。”
“讲啊,有什么不当讲的。”夏队长给了他一拳。
“我觉得,这手记未必17本,我听闫博士也那么分析,但是金博却好像持反对意见,金博说,必凭着证据和文物,不能猜测。”男生说。
夏队长一笑,给他解释,金博士考古的风格是特别讲究实物,从来不猜想。
所以他的结论,常常被全球各大权威引用和采信。
金博士就是这样的特别,对自己的理论自信,不会靠着幻想、推理做事的。
徒弟靠近夏队说,“没有任何证据表明晨星死了。金博好像觉得他死了。一直以这个方向在调查,我进去好几次,都看见他掉眼泪。是不是人年纪大了,容易动情。”
“你好像很八卦啊!”夏队长问,“明明是别人的故事,当事者还不一定哭呢。他倒是!不是纪实记录么,怎么还哭了。”
夏悦敢说,她心里毫无波澜。
或许,并不是所有时刻的夏悦,都会爱上晨星。
她毫无波澜,不啻为一种残忍。
但,她觉得很正常。
爱,为何不说出来!
这是晨星的问题。
“听和看不一样,老师,好像是一个穿越历程,我进去的时候看见他看到第3册,上面写着我成功见到了你,你好像还不知道我是穿越来的,你依然那么——我没想到你回来——后面就没看见……”
“金博就说,我挡光了。莫名其妙的,那时候他在擦眼泪,对面的闫博士莞尔一笑,真是美人。不过金博工作的时候有些脾气不好,我是听说过的,我赶紧出来了。”
“会不会这两个人都没死,从他们的亲戚家谱查查呢?从地址上夏悦的家离这里不远,也不出5公里,我们申请那边的发掘计划吧。晨星的父母,也该查查。”
“行啊。”夏队长说,“叫夏悦的人很多的,别老盯着我你小子!”
小徒弟被发现了以后,羞赧地别开视线,“就是,觉得如果是师父你,也正常!凭什么忘年恋就不能少夫老妻呢!”啊——
小徒弟的尖叫声,伴随着夏悦的喜悦,“我才20岁!你才老!”
不过,夏悦心里并不反感,这么说,也未尝不可,遂鼓励道,
“你小子,闲书没白看啊。这个思路倒是挺独特。金博这老头儿,不喜欢被打扰。而且研究这些文物的时候,不喜欢别人瞧一眼或者指手画脚的,发表评论更是大忌。你一定要注意分寸,以后,这里没准会交给你……”
至于她,未来充满未知。
“这样的学究态度,可不太适合发布会啊。”小徒弟振振有词,没瞧见夏悦眼中一闪而过的决绝。
沉默蔓延开来,过了一会儿,夏队长沉声道,“相关手续你都提吧,还有范围扩大些,找找其他的旧址。我也有同样的预感,不止是这17本,这只是冰山一角。”
【方向】
站内,金博聚精会神,闫博士擦起了眼泪,“到底要杀夏悦的是谁啊?我没看见结果,最后一页写的确实是2011年5月20日晚。”
“我不知道,现在还有一本没有发掘出来。”金博士说,“那本上一定记载着凶手和真相,但是感觉,不是一个人,像一个团伙。但又说不通。这事儿,怪。”
他手里的手记是最后一本,他就这这本手记从后往前看,有点不明所以,又从头看起来,刚才看到3册。上面的文字,充斥着一种缜密坚定和无畏的决心。
昨天夜里,模模糊糊中,他似乎觉得手记活了,仿佛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就站在他面前,对他说,请发现我的故事。
夏队进来后,和金博简短几句,出去以后,金博就在笔记本上写着:“下一步计划,寻找夏悦的这个人的地址,和文本资料。”
金博和闫博士在锁定备选人上出现一些困难,他们也研讨方法,但是鉴于金博的地位,闫博士不太好太强势,然而她遇到自己坚持的事,也不会放弃立场。
“咱们别混乱了,内容先不做详细分解,先从史学价值、人类学行为上去论证吧。”金博下定论。
“可以。”闫博士点头,黑眼圈明显,“对了,博士您让我查的资料——”
“夏悦的资料查到了吗?晨星的呢?”金博戴上了眼睛,闫博士觉得这只是一种心理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