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从来没信过这种说辞……
“啊!”
他突然惊叫一声,后脑一仰磕到了车壁上。
方才封眠把夜明珠捧到下巴处,猛地贴向他,幽幽微光自下映亮她的脸,再漂亮的五官也如鬼魅一般。
封眠哼哼两声,道:“既没有鬼神,那你怕什么?”
百里浔舟深呼吸一口气,并起两指抵住封眠的额头,将她推开些许。
“怕就是怕了,要什么理由。我从做婴儿时就在怕了,不行吗?”
话说开后,百里浔舟反倒十分坦然了。世人总要给自己的害怕找一个理由,他偏不。
封眠忍了忍笑,只能说道:“行,你做什么都行。”
两人之间一时安静了下来,只听得马车外雨打风吹的声音。
雨声与风声交织成一片混沌的喧嚣,嘈嘈切切的声响,听着竟莫名生出几分安心,让人的思绪都慢了下来,困意渐渐涌上来。
“你给我的香包是不是用来追踪的?”
百里浔舟冷不丁冷不丁这么一问,吓得封眠瞌睡都醒了,刚要靠向百里浔舟肩头的脑袋也僵硬地卡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她一时想装睡,但这都是百里浔舟第二次问相关的话题了。第一次时她就借口要睡了逃了过去,这次他都问的这么直接了,她再不答话,怕是要不好。
封眠不大自在地动了两下,打算模棱两可地糊弄过去,“我只是担心你再遇到危险,才想知道你的行踪……”
“你若介意,便将香包还给我便是。”
说是这么说,封眠根本不相信有人会把别人送的礼再当面还回去,那也太失礼了。
百里浔舟犹豫半晌,确实也没动作,只道:“罢了,夜深了,睡吧。”
封眠如蒙大赦,将夜明珠摆到案几上,翻出两件毛斗篷来,分了一件给百里浔舟,便安心地蒙头去睡了。
心下还觉得,他可真好糊弄。
借着夜明珠的微光,百里浔舟的目光落在封眠模糊的侧颜之上,心下叹一口气。
他觉得自己的猜测好像成真了,这可如何是好?
翌日天亮,空气中弥漫着雨水浸透泥土的潮湿气息,和松木被风雨摧折后溢出的清苦树脂香。
封眠正在马车内洗漱,便听见外头传来阵阵吵闹声,听着像是吵起来了,夹杂着几句封眠听不懂的乡土话。
她正准备下马车去瞧一眼,同样被争吵声引来的百里浔舟拦了拦她。
“雨后地面泥泞不堪,你别下来了,我去瞧瞧,等会儿来找你。”
百里浔舟自行去查看,封眠便只能揣着一肚子担忧困惑坐回去,由着雾柳和流萤继续替她梳妆。
半晌,帐帘被掀起,百里浔舟神色肃然地探首。
“阿央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