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几天的药都不见效,去寺庙上了柱香就好了,难道真的是被那条鱼吓到了?
裴怀瑾拥着她,莫名想笑。
他此刻还没有睡意。
想起白日里她与他说过的,林五郎曾经求娶过她的事情,他很想反悔,不想明日带她去长兴侯府了。
虽然林五郎求娶她已经是两年前的事情了,但也不能保证那林五郎已经将她忘了,更何况她现在出落得如此娇美动人,像颗莹润饱满的樱桃,惹人垂涎……
拥着她肩膀的手,指腹无意识地婆娑着她小巧圆润的肩膀,又想起傍晚母亲将长兴侯府请帖递给他后,与他说起另一件事情。
“既然老太太把掌家之事交给了三房的小七媳妇,你院儿里那位闲着无事,不若早些考虑子嗣的事情,你也老大不小了,你二叔那边两个堂弟孩子都生了三个了,一个个长得虎头虎脑的招人稀罕,我馋得紧,也想早点抱上孙儿……”
考虑子嗣?
他的确不小了,如他这般年纪的男人,大多膝下都有了一两个孩。他成亲晚,按理说是该急着要孩子。
可是她还小,过了年也才十七,不止年纪小,心思也稚嫩,于情事上根本不开窍,对他更是没有完全接纳,倘若现在就与她生孩子,是在欺负她……
裴怀瑾轻轻吁了口气:子嗣一事只能暂且搁在一旁,现在她肯每天晚上乖乖叫他搂着睡,已经是很大的让步了。但凡他有逾越之举,她便如受惊的兔子惊弓的鸟儿一般,惶恐地看着他,问他是不是要圆房?
她那么怕与他圆房,更叫他下不去手了。
罢了,多想无益,慢慢来吧。裴怀瑾最不喜她说这样的话,不由板起脸来:“不要无理取闹。”
“你怀疑我,还说我无理取闹,”沈悠然又气又委屈,梗着脖子解释了一句,“我和梁六郎只是偶遇,你爱信不信。”
裴怀瑾一愣:“梁六郎?”
梁六郎,听起来很熟悉。
他想起来了,镇护将军府的梁六郎,他从沈云姝的口中听过。
换亲那晚,他怀疑抢亲之事与新娘子接触外男有关,试探沈云姝时,沈云姝曾说过,她们姐妹二人成亲之前唯一一次接触外男,是她陪着沈悠然去大相国寺相看姻缘,而相看的那人,正是梁家六郎。
听她这话,她今日出去还见过梁六郎?
方才他进院子里的时候,青见过来向他请罪,说是白日里他没看好少夫人,叫她在眼皮子底下溜出去了,待他发现并赶去时,少夫人已从山上下来了。
幸好没出什么事。
裴怀瑾阖眸,正欲培养睡意,不妨怀中的人儿忽然抽动一下,幅度有些大,惹得他也睁开眼睛。
前几晚她睡得不安稳时,也会有这样的情况,裴怀瑾拥着她侧过身来,熟练地轻拍她的背,帮她接觉。
可这次却与之前不同,她并没有安稳下来,忽然坐起身来,跪在他的身侧。
被子滑落,堆在她的腰后。
她仍闭着眼睛,两只手死死按着他,口中喊:“小贼哪里跑?”
这是……梦游了?
倒也不足为奇。
小姑娘心里藏不住事儿,成亲之后他回房睡的第二个晚上,把她吓得做噩梦,半夜爬起来在床上磕头,嘴里念叨着什么不要吃她之类的话。
当时还想不明白她梦到了什么洪水猛兽,后来慢慢回过味儿来:她梦里的洪水猛兽,八成是他……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想来今日是她第一次被贼人偷了荷包,难免受了惊吓,所以这会儿在梦里捉贼呢。
听说梦游之人是为离魂之症,万不能在对方离魂之时将人叫醒,否则会令人失魂,故而裴怀瑾没有出声,只能等着她梦游结束。
“丹若,梁六郎,快,帮我摁着他!”她吆喝着,松开了手,仿佛真有两个人在旁协助她。
他便也没动,陪着她演下去。
她伸出手来,朝他喊:“快把我的荷包交出来!”
裴怀瑾配合她,在她手心点了一下:“给你荷包。”
她便像真的拿到荷包了一般,捧着一把空气高兴道:“我抢回荷包啦……”
既然“荷包”已经找到了,现在应该可以安生睡觉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