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轻抚他的背,甚是慈爱,
“这是自然,只是此事尚无定论,你且要平常心对待,切不可对圣上生出怨怼。”
“多谢老师,学生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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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上态度坚决,及至放榜还是未见卫寂的名字,卫寂只好再赴勤政殿。
“不可。”只得到了两字的回答,文祯帝如今都刻意躲着他。
“若我说,我愿意一辈子只做卫寂,陛下可否允准我娶公主。”
刘叙这一次是真的把那一方砚台砸了出去,为了一个异族公主,一退再退,如今连自己隐忍十年要做的事都可以推翻,此一句就足以让皇帝震撼。
“即刻带着朕的圣旨去寻南桑公主,她在名单上挑了谁,马上颁旨。通知礼部即刻开始准备大婚仪程。”
陛下走时,甚至没有多看一眼前面跪着的人。
最后圣旨上,和赫连若连在一起的名字,是宋万同。
再无别话,迟初自接旨之日起就没再听到过卫寂的消息,一心备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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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初,乍暖还寒,如此萧条之际,宫中却是处处张灯结彩,生机盎然。陛下特赐赫连若与宋万同于未央宫成婚。
迎亲的仪仗自南水门入,过东华门,最后来到未央宫前。长长的宫道,只容两队人前进,长队转向颇费时间,宫人必须精准把握吉时,不得延误。
中间不知怎的,队后半段的礼箱突然一沉,抬礼箱的人重心不稳,闹出不小的动静,前头的宫人免不得要绕后查看,向后走去,前头又有些动静,刚待查看,前头又安静下来。
“姑姑就不必往前了,后头礼箱繁多,劳烦姑姑看顾,莫要耽误了时辰。”
迟初在盖头下,愈发紧张,长队漫漫,前前后后发生了什么她都无从知晓,只知道中间停了一回,她下意识握住袖中匕首的刀柄,成败就在今日。
新人穿堂入殿,因在宫中,拜天地高堂,也不是真的对着国公夫妇,及至对拜礼成,迟初便被送入后院,在屋中等候。
在宫中也不便过于放肆,新郎官竟然推了前面的宴饮,说什么不可让公主等太久,不多时便直接进入屋中。
迟初听到外头脚步声愈近,慌忙将盖头重新覆上,又将匕首藏了藏,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
房门被推开,隔着红布,透过光亮,迟初能看到来人的脚步越来越近,在床前停下。
房中静的出奇,男人居高临下的声音响起。
“前厅应对费了些时间,劳公主久等。”男人的声线平和,语气却是透出喜悦。
迟初心下一惊,这分明不是宋万同的声音,这一切都太突然,她迫切的想要揭开盖头,看眼前人的面貌,手还未触及,就被男人扼住了手腕。
“公主莫急,这不合礼数,还差一杯合卺酒。”
他很谨慎,一手握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手递过合卺酒。
迟初只觉得自己的心快要跳出来了,胸前剧烈的起伏,一切都乱了,她坐如针毡却又动弹不得,就这样稀里糊涂的喝下酒,待他掀起盖头。
随着刺眼的光线一同浮现在眼前的,是男人熟悉的眉眼,他俯下身,眼里映出了女子的红妆,配上那骄傲的笑容,不可不谓春风得意。
他放开手,迟初随即起身,眼中满是错愕,听着他的话,
“夫人今日,当真是倾国倾城,令人心醉。”
迟初此刻的慌乱在他眼中被看做是紧张,直到她眼中有泪涌出,似断线的珍珠,划过精致的脸庞。男人替她拭泪。
“是因为来的人是我,吓到你了吗?”
“为什么,”她只觉得进退两难,“为什么偏偏是你,哥哥。”这一个成为如细针,瞬间也刺中了卫寂。
“夫人糊涂了,你是赫连若,从来不是我的妹妹。”
从怀中取出婚书,递将出去,迟初看着婚书上卫寂与赫连若的名字,早已无心于来时的目的,一心只想着此番他闯下大祸,会面临什么样的后果。
“你在这里,那宋万同呢?”她努力克制住自己的颤抖,冷声道。
“你放心,不过是晕倒在宫墙边上,我好心给他盖了件大氅,死不了。”
她后退一步,细细想着现下该怎么办,他继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