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那宋世子真该谢谢我才是,若不是我,今日他是必死无疑。”
“你怎么不说是你自己强娶公主才挨了刀子,你让那宋世子去,才不会有这回事。”
卫寂摇摇头,将手中那朵干花给陛下过目,
“她今日本就不是为成婚而来,她受人胁迫,是无论如何都要杀了夫婿的。”
“这是?曼陀罗花。”
“是,正是那昭觉寺中身份存疑的刺客手臂上的纹样。”
“你的意思是,她是被这伙人胁迫?”
“也不一定,我瞧着那南桑使团对她也不上心,说不定是早就拿定主意,用一个公主,换一个起兵的理由罢了,我若不娶她,难道要她夹在南桑与大徵之间为难吗,看清那些人的嘴脸也好。”
“所以,陛下,从今日起,公主入侯府,不见外人,绝不能走漏半点失踪或者伤亡的消息。若是公主无论如何都要做牺牲品,那么南桑一定会在意她死在哪里,什么时候死,死在谁手里。陛下在南桑使团离开之前,切,切不可大意…”
他终是没有抗住,再度昏厥。
夏太医赶到不久,萧贵妃也赶到了勤政殿,她闻说陛下夜召太医入勤政殿,自是担心。
还未进门,便见三两个宫婢抬了水盆出来,里头的帕子全浸了血,一时间惊惧万分,急急迈入殿内,险些被绊倒,
“陛下,陛下…”声音颤抖着,带着哭腔,不同于以往的温声细语。
“岚烟,你怎么来了?”刘叙挡在前面,迎出来,萧岚烟不等他说话,
“这是怎么了,陛下这是…”一面问一面拉过他的胳膊,急切的检查着他身上是否有伤。
刘叙看着她眼中的担忧与焦急,不可谓不欣喜,握住她的手,将她揽入怀中安抚,
“朕没事,没事。”轻拍着她的背,她逐渐安静下来,却在他怀中啜泣,
“我一听说这太医要去勤政殿,担心坏了,所幸你没事。”
她站起身,脸上是未尽的泪痕,这才继续问,
“那方才我瞧见那宫婢抬出去的,都是血…”
“这,是藏明。身上挨了一刀,太医给他缝伤口。”萧岚烟的眉微蹙,自然也是担心,可是看着陛下的表情,便知这伤背后是她不可触及的事。
“不必担心,夏太医看过,能救,这小子命大着呢。你既来了,便在偏殿歇下罢,朕原说这几日要去陪你的,可总是耽误。”
——
翌日朝中自是吵个不停,一直到天光大亮,卫寂才睁开眼。元焘今日未随文祯帝上朝,而是在勤政殿看顾他。
“陛下呢?”
“还未下朝,想来是前头吵起来了,定国公定是要大人给个公道的。陛下交代,此番弹劾是少不了的,至于禁足,削职,大人都要有个准备。”
这是自然,抗旨抢婚、调动禁军、宫中走水、刑部人犯自尽、公主出逃,这么多事,他现在还能躺在这软榻上已经实属奇迹了。
“卫大人?”角落里一个怯生生的女声传来,是萧岚烟。
“贵妃娘娘,怎么在此处?”他强撑着起来准备行礼却被拦下。
待她出勤政殿正逢文祯帝下朝,美人脸上的忧愁直叫人怜惜。她脸上有一瞬的不自然,却又匆匆离去。
“醒了就滚回去禁足养病,朕已将墨冰司的案子转交给了江文元,你就别折腾了,这阵子见到定国公府的人,给我夹紧尾巴,否则定不饶你。这次若不是太傅为你周旋,怕是定国公要将你剁碎了才解气。”
——
怀夕两人日夜兼程,半月终于回到剑冢,迟初一路上都在想,雀首那日说的致歉究竟是为什么?
两人到时,胡望朝尚在药庐碾药,见到东家回来满是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