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什么?少卿是想说迟家不是十年前就因为谋逆牵连灭门,我这个迟家的孤女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众人皆是沉默,她瞧着没一人接话,
“大概卫寂已经知晓我不是南桑公主,只是他也想不到我是如何幸运的被贩卖到了南桑,又是如何奇迹般的回到大徵。这就要归功于今夜少卿交手的那群黑袍了。”
“刚才那些人是在做什么,如今这些孩子又当如何?”
“这便是罗浮门,他们究竟想要做什么尚不得知,只不过他们所做的营生,就是将稚童以祭阵教养为名,带离父母身边,其实暗地里是贩卖人口到南桑牟利。”
“可是这些孩子的父母见不到孩子难道不会去寻去闹吗?”
“少卿有所不知,我今日见到了其中一户,父母皆是不堪折磨,只能将孩子送出,张口闭口皆是神罚。想来这罗浮门的图腾曼陀罗花,他们运用得当,借幻觉行鬼神之说,甚至杀一儆百,震慑全城。”
纵观全城,白日里街上见不到一个孩子,就连小乞丐都没有,更不必说城郊荒废的慈济堂。
迟初看着大家都是一脸的疲态,只问了最后一句,
“少卿几位前来,不知所为何事?”
其实严二与江姝也不知道,只是江诏邀他们同行,他们便稀里糊涂的跟来了,此时只好面面相觑,而后齐齐看向江诏。
江诏瞥了一眼角落里的胡望朝,不知在想什么,从怀中掏出几张银票,不知觉间红了耳尖。
“无甚重要的事,就是侯爷托我给,给姑娘带了些礼物,还有,还有带了几句话。”
迟初一听是卫寂送礼,将信将疑接过那一沓银票。她暗自心想,她说过的话,他倒是真的贯彻到底。
“好,他有什么话带给我,嗯?”
此刻江诏耳尖那一抹红已经沿着侧面,蔓延至脸颊,
“侯爷说,说,说夫人离家许久,为夫甚是想念。他还,他还想问,想问夫人是否与他两地一心,对他也时时挂念。”
他原本就低着的头此刻埋得更低了,豁出去之后马上作揖行礼,
“姑娘见谅,我早说让他写下来,他非说就两句话,不必劳你拆信来看。”
场面一度很尴尬,迟初当下也是如芒在背,如鲠在喉,如坐针毡,她闭上眼甚至都能想到卫寂在说这几句时那勾人的神情和语调,就会欺负老实人。
胡望朝含一口茶险些喷出来,难免有些呛,此等场面,他识趣地先行离开。
良久,江诏脸上的番茄色终于消退,剩下的皆是相熟之人,这才开口,
“此番墨冰司停摆,大理寺接手了贺家的案子,还有陛下前些日子下令彻查的干谒诗案。”
“贺家,可是掌管船运半壁江山的贺家,贺停舟?”
“正是,所以我在想,我们一直无法查明这船运中藏匿的货物的原因,或许是因为要查的不是死物,而是活人。”
“你的意思是,或许这青州的人口买卖,与船运有所关联?”
江诏严肃地颔首,“其实还有郯城赵家的商队,与贺家交往也甚密,每每有船运异常,都有赵家的货品登记在案。”
三线并一,赵家主眼下也在青州,前后的事情看似割裂,却都串联起来。
“而且贺家家主曾传密信于侯爷,说是小女儿失踪,绑走三小姐的人还割了她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