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敌不过他的力道,只能任由他握住手腕。
他捉着她的手腕按在头顶树干上,双目直视她,严正道:“我在救你。”
沈惜茵仰面对上他冷肃的面庞,眼里浅溢出泪。
这是在救她吗?这是要让她求生不能。
裴溯亦不想如此。
迷魂阵何其诡谲,刻意地摆出风平浪静之态,让人掉以轻心。
中了接阳咒,初始时毫无症状,那位徐夫人肉体凡胎,自不晓得此事的严重性,加之此人过于能忍耐,以至于让身上的接阳咒蔓延至半身。
裴溯继续解咒。
沈惜茵摇着头:“那个地方不行。”
她喊了十遍八遍地尊长和十五六遍的不行,到最后都变成了一个调子。她从来不知道自己会发出这样的声音。
裴溯额前汗水滴落在她颈上,呼吸深重,告诉她:“忍。”
沈惜茵听话抿紧唇,几乎快要把唇抿出血来。
那抹潮润的绯红刺目难避,裴溯觉得自己是在作恶。
雨从滴里搭拉渐至稀里哗啦,整座密林恍如隐没在雨幕之中,积水汇成急流,冲刷着泥地。
沈惜茵散乱的发丝贴在唇畔,张嘴呼着气。
雨淋湿了她半片身子,可她却想,还好下雨了。
最后那落至根部的两下解咒动作,终是让她没忍住轻哼了两声。
沈惜茵仰面喘气,透过交错的枝叶望向天际。
结束了吗?
裴溯的动作告诉她:还没有。
要进去吗?
沈惜茵一怔,慌张地捉住他的手,阻止他再进一步。
裴溯眼一沉,冷下声道:“你误会了。”
“我无意。”
沈惜茵脸色一白,羞耻地咬唇。
裴溯挣开她的双手,往上落在她平坦的小腹上,揉摁了几番。
沈惜茵只觉小腹愈发酸了,像有什么东西在挤着里头泡水的棉花。
感应到邪咒退去,裴溯即刻收回了手。
如瀑的雨水逐渐停歇,渐由密集变稀疏,古树下的积水映着沈惜茵脱力闭眸的身影。
裴溯站在树下,长久静立。
不知过了多久,一缕阳光穿透尤还混浊的云层,落在他身侧。
他低眸看了眼已经干了的手,其上仿佛还残留着被不同于雨滴的水附着过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