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天色一点点泛白。甲板上也渐渐传来士兵训练的口号声。
阳光刺破云层的瞬间,芙蒂斯忽然觉得一阵眩晕,原来不知不觉,她已熬过了一整夜。
清晨的食堂飘着面包的香气,芙蒂斯却毫无胃口。
她坐在房间的椅子上,面前摊着北海的地图,指尖在弗雷凡斯的位置反复摩挲,桌上的电话虫安静得可怕。
七点五十分,敲门声突然响起。
芙蒂斯猛地抬头,心脏漏跳一拍:“谁?”
“吉尔伯特小姐,我是特隆。”副官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餐厅说您没去用早餐,我给您送了些过来。”
芙蒂斯松了口气,起身开门时,刻意理了理凌乱的睡衣。
特隆的目光在她憔悴的脸上顿了顿,又飞快移开,将食盘递过来:“萨卡斯基中将让我……问问您是否需要帮助。”
“替我谢谢他的好意。”芙蒂斯接过餐盘,笑着回答,“我很好。”
关门的瞬间,她清晰地听见特隆离开的脚步声。
但她没注意到,走廊尽头,一道高大的身影正站在阴影里,听完了副官的低声汇报。
八点整,电话虫依旧沉默。
芙蒂斯再也坐不住,一把抓起听筒拨通管家的号码,“你们到了吗?”
“大小姐放心,已经在预定海域待命。”管家的声音带着安抚,“三百人都是精锐,还有三位实力不俗的能力者。”
“盯紧了,一旦看到我们的船,立刻接应。”她叮嘱道,“记住,千万别进去。”
挂掉电话,她刚松了口气,房门就被猛地推开。
萨卡斯基站在门口,目光扫过她毫无贵族形象的外表,最后落在桌上的地图上。“集结三百人?还有能力者?”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审视,“吉尔伯特小姐,你打算在本部海军的眼皮子底下,在北海做些什么?”
芙蒂斯皱眉:“未经允许擅闯他人房间,这就是本部海军的作风?”
“事急从权。”萨卡斯基走进来,反手带上门,“你深夜调动武装,涉及北海多国海域,我有权过问。”
“我调动家族护卫,关海军什么事?”芙蒂斯站起身,睡衣的领口滑落,露出精致的锁骨,“我怎么说也是贵族,萨卡斯基中将就是这么对待盟友的?”
“如果你不是贵族,现在已经在负二层的监狱了。”萨卡斯基的目光没有丝毫闪躲。
“你好粗鲁。”芙蒂斯嗤笑,“我还以为海军中将都该懂点礼仪。”
“我是海军,不是贵族的侍从。”他走到桌边,拿起那张画满标记的地图,“说吧,你到底想做什么。”
芙蒂斯没回答,反而坐回椅子上,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电话虫。阳光透过窗户照在她脸上,眼下的青黑格外明显。
萨卡斯基看着她紧绷的侧脸,莫名有些烦躁。
他搬过一把椅子,在墙角坐下,摆出一副要长谈的架势。“我听到了你的电话,三百人,中立海域,接应……你要做什么?或者说,吉尔伯特家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