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话锋一转,突然问道:“你知道洛维萨斯的吉尔伯特家最出名的是什么吗?”
裴吉愣了愣:“是、是财力?”
“是喜欢金发哦。”芙蒂斯笑意盈盈地看着他,指尖轻点他的发梢,“我的母亲是金发,父亲的近百个情人是金发,连婶婶们也都是金发。”
裴吉的笑容僵在脸上,瞳孔一点点放大。
他下意识地抓了把自己的金色碎发,看着掌心的几根发丝,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我、我……”他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最后猛地站起身,“我一定会说服萨卡斯基大人染发的!”
话音未落,他已经像被火烧了屁股似的狂奔而去,连笔记本都忘在了长椅上。
芙蒂斯看着他仓皇逃窜的背影,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阳光洒在她脸上,笑出的眼泪在睫毛上闪烁,像落了满地的碎钻。
周围训练的士兵们早就注意到这边的动静,此刻纷纷停下动作,目瞪口呆地看着笑得肆意的芙蒂斯。
有几个金发的士兵下意识地捂住头发,眼神里带着几分惊恐,仿佛下一秒就会被这位贵族小姐强拉回房间。
芙蒂斯察觉到他们的目光,渐渐收敛了笑意。
她拿起裴吉落下的笔记本,指尖拂过封面上的海军徽章,心里暗笑,看来,她的名声更臭了呢。
海风掀起她的红发,与远处士兵们的蓝白制服形成鲜明的对比。
芙蒂斯望着波光粼粼的海面,好心情丝毫没有受影响。
而此刻的会议室里,刚结束会议的萨卡斯基正听着特隆汇报甲板上的事。
当听到“裴吉少将立志要劝您染发”时,他周身的空气瞬间凝固,岩浆般的目光让整个房间的温度都骤升了几分。
“那个女人……”萨卡斯基的指关节绷紧,眼底翻涌的怒意几乎要化为实质。
特隆缩了缩脖子,小声补充:“士兵们说,吉尔伯特小姐好像对金发有特别的偏好……”
萨卡斯基冷哼一声,转身走向甲板。
他倒要看看,那个满嘴谎言的女人,又在玩什么新花样。
萨卡斯基踏上甲板时,芙蒂斯正坐在遮阳棚下的长椅上,背脊挺得笔直,双手交叠放在膝头,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训练场上的士兵们,连他走近的脚步声都未曾察觉。
她的红发被海风吹得微微扬起,几缕碎发贴在汗湿的颈侧,绿眸里映着士兵们挥拳的残影,专注得像是在欣赏一场演出。
裴吉落下的笔记本被她摊开在腿上,空白页上已经用笔勾勒出几个简单的训练姿势,旁边还标注着密密麻麻的小字。
萨卡斯基停下脚步,阴影恰好将她笼罩其中。
芙蒂斯握笔的手一顿,在纸上划出道突兀的墨痕。她微微蹙眉,仰头时正好撞进萨卡斯基沉如寒潭的眼眸。
阳光被他高大的身影挡得严严实实,她抬眼看向对方,语气带着几分被打扰的嗔怪:“怎么了?”
“你在做什么。”萨卡斯基的声音低沉,目光扫过她腿上的笔记本,眉头瞬间拧成了川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