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两秒…三秒…
就在绝望再次蔓延之际,异变陡生!
吕布胸口那恐怖的创口边缘,被七叶莲汁液浸润的腐肉,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停止了溃烂!一丝极其微弱、却无比纯粹的青色光晕,如同晨曦初露,在断裂的骨茬和受损的心脉处悄然亮起!虽然微弱,却顽强地抵抗着周围弥漫的死灰黑气!
紧接着,吕布原本微弱到几乎消失的呼吸,猛地变得粗重了一些!虽然依旧艰难,却不再是那种濒死的游离!他那紧攥着染血青衣碎片的手指,也微不可查地动了一下!
“成了!药力…引动了!”华佗长长舒了一口气,整个人如同虚脱般瘫坐在椅子上,脸上却露出如释重负的狂喜,“虽然稀薄,但雪蟾固元护脉之力尚存一丝!七叶莲的生机虽断,其断裂时逸散的‘涅槃之气’却被他体内那股执拗的先天战意强行锁住,融入了心脉!死气被遏制住了!阎王爷…暂时退票了!”
帐内瞬间爆发出压抑到极致的欢呼!高顺、张辽虎目含泪,激动得浑身发抖。郭嘉抹了一把虚汗,捡起酒葫芦猛灌一口压惊。小皇帝刘辩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是劫后余生的宣泄。
何莲只觉得双腿发软,几乎站立不住,巨大的喜悦和疲惫同时袭来。她看着吕布胸口那微弱却顽强的青色光晕,又看看被医官紧急处理伤口、已然昏迷过去的赵云,长长吐出一口浊气。【呼…总算…抢救回来了…虽然都是ICU重症监护…这波工伤赔偿账单怕是要天文数字…】
然而,她这口气还没喘匀——
“报——!!!”一个浑身浴血、甲胄破烂的传令兵连滚爬爬地冲入大帐,声音带着无尽的恐慌和绝望,“太后!虎牢关…虎牢关急报!文丑…文丑被徐庶先生重创,但…但颜良到了!袁绍亲自擂鼓督战!颜良率亲卫‘大戟士’猛攻缺口!夏侯惇将军…夏侯将军被颜良一刀劈断兵器,重伤落马!徐庶先生为掩护夏侯将军,被数名‘大戟士’围攻,身陷重围!西门…西门快守不住了!徐荣将军请求…请求…放弃关城,退守洛阳!”
放弃虎牢关?!
这消息如同一个炸雷,再次将刚刚升起的一丝希望炸得粉碎!帐内瞬间死寂!
何莲猛地转身,凤眸之中,刚刚的疲惫和庆幸瞬间被冰冷的、足以冻结一切的杀意所取代!洛阳门户,绝不能丢!
“放、弃?”何莲的声音不高,却如同九幽寒冰,字字带血,“告诉徐荣!虎牢关在,他在!虎牢关亡,他亡!洛阳就在他身后!天子就在他身后!没有退路!一步都不许退!”
她目光扫过帐内,最终落在勉强支撑着、正在被包扎的赵云染血的衣角上。那片吕布至死都攥着的青布碎片,此刻正被医官小心地从他紧握的手中取下。一个疯狂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脑海!
“高顺!”何莲厉声喝道。
“末将在!”高顺如同标枪般站直,眼中是决死的火焰。
“陷阵营,还能战否?!”
“陷阵之志,有死无生!”高顺怒吼,声震营帐!
“好!”何莲眼中寒光爆射,一指医官手中那片染血的青布碎片,“以此布为引!裹于箭头!传哀家口谕:命徐荣、徐庶、夏侯惇所部,不惜一切代价,给哀家再守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后,哀家要看到颜良的人头,挂在虎牢关的城楼上!”
她猛地看向榻上刚刚脱离濒死之境、气息依旧微弱的吕布,一字一句,如同誓言:
“吕奉先!你的镜子碎了!但你的债,哀家替你去收!睁大眼睛看着!看哀家如何用颜良的血,祭你的方天画戟!”
就在何莲杀气腾腾下令之际,昏迷中的赵云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出大口大口带着诡异幽蓝光泽的黑血!正在为他处理伤口的老军医骇然变色,失声惊叫:“‘鸠羽’!是‘鸠羽’的毒!之前被灵药压制…现在灵药碎了…毒…毒发反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