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心在丹枫胸膛滚烫着,刺得他无法、几乎是难以冷静思考。想要看着你的眼睛,想要和你相互依偎,想要与你同行……他青蓝色的眼睛看得你有些疑惑,丹枫伸手想要碰你的脸颊,却被皱着眉不悦的镜流逮个正着。
在剑首的目光下丹枫半敛着眼后退一步,腰间的红枫饰品摇船那般咿呀晃动,他低低看见你发间别了他送的制品,并不显山露水地勾了些嘴角,态度矜持地与你说再见。
镜流望了眼远去的丹枫,低头将指腹搭在你脑后挽发处的枫叶簪,不由想起念头来。
镜流最初认识你是在白珩嘴里。那个飞行士行事随意洒脱,像是毫不在意人世间般自由自在。偏生近几年在玉兆里传讯照片也不是什么边陲星系的废弃山脉了,白珩左念右想,与她说这般那般,最终唉声否决,说还不如回去看眼小侄女。
她回罗浮,白珩自然热切地把挂在嘴边的小侄女介绍给她认识。镜流倒也好奇,是什么样的孩子,能让白珩当个宝似的,连抓阄宴的宝物都要亲自去波月古海里捞?
女子最终也只是僵着身子,把掌心在小狐人的脑袋处轻轻揉了揉。她垂着眼思考,看你思思切切回头看她,最后解了腰间随身佩戴的玉,小心放在你的手中。温热、小小的手,镜流描摹着你掌间纹路。
无论事实如何,她自然将心偏向你分毫,先揪起丹枫的错来。
况且她瞧那龙尊生性如纸,只不过是泼了墨的纸,对事对人一知半解,唯独思虑良多,像是知晓自己不会在你面前提及什么恩怨,装得一副纯真无害,温良恭俭让五字占满,全然不见刚刚比试时那疯劲。
饮月君善纵水,柔可克刚、步步紧逼,尽管被她全部冻成冰晶了也毫不退让,剑风吹开他两侧的发,露出如玉的脸和耳垂上猎猎如血的红穗。
剑首又用目光描了描你的面容,把你看得身子一僵下意识站直。
你怀抱着小姨落下的杯盏,愣愣站在那和镜流大眼瞪小眼。
女子血红如玉的眼眸直勾勾,眼底凛冽又淡漠,你不敢随便移开视线,就也这般和她对视,眨眼次数显而易见地减少,直到你眼眶酸涩泛出点点泪花,镜流才闭目,顺着帮你抹去眼泪。
“你与丹枫熟识?”
镜流性子冷,私下不尊束缚守则,随意唤起饮月君的真名。
你懵懂点点头,不知剑首大人问你这个问题是干什么。她看起来不喜丹枫,两人气氛有些剑拔弩张,像是劲敌,相处的目的便是交手。
“离他远点。”镜流潜意识觉得那龙不是什么好种。
你噢了声,默着在心里天人交战起偶像与朋友的天平。
毕竟你和丹枫玩也算是胳膊肘往外拐了,持明一向傲气,和罗浮有些明面上的隔阂,鲜少能看见持明族和仙舟人通婚结合,更别提你们这些寿命并非正宗长生种的狐人了。剑首不悦家门不幸想要你快刀斩乱麻莫名关系理所应当,只是你既怕剑首冷眉,又怕丹枫心哀。
但此刻丹枫恰巧不在,你也不必去在意龙裔的感情,望着镜流鸽子血似的瞳,你悄悄走进些靠近她。
“嗯!”你眼睛亮亮地瞧向镜流,希望这个回答能让英明神武的剑首大人满意。她微微颔首,似乎觉得你回答稍微差强人意,不过也不是不能接受。
你念着镜流轻轻拍在你脑袋上的力度,笑眯眯带着甜意和她道别,走路时飘飘忽忽,雪莲佩在腰间坠着,你走了好远,转弯时才发现对方仍站在门口没动半步。
“喏。”
你把茶盏推给小姨,不知道她宝贵这杯子是为什么,明明她柜子里有那么多珍藏,不差这一个。
白珩弯腰接过,在你头上肆意如狂风般搓揉,你的头发变得散乱,女人抽出那根枫叶簪,还顺带坏心眼压了压耳朵把你压成一只小狗。你幽怨地看她,无声控诉恶行。
她清了清嗓子:“咳咳、别这么看我!好你个小幺,先给我招供,你怎么会认识持明的!”
被戳中了心事的你连连否决:“啊!什么?我没有!我不认识丹枫!”
嚯,还是龙尊呢。
白珩将枫叶簪举高,精细的工艺一看就耗费了锻造者无数的心血。况且那持明龙尊性冷无情,怎么会无端送小幺东西?更何况,那是多久前的事情了啊。
她眯了眯眼,像极画本子的坏心眼狐狸,一看就来者不善的关上门、颇有拷问的味道。
*
你焉巴青菜似坐在凳子上,脚尖刚刚好点地,执拗不肯抬头看白珩。
你答应剑首大人少和丹枫来往,那是因为平日见不着她,镜流如风如月,又怎么会特别关注你呢?但白珩可不一样了,她是你小姨,随时随地能来你家抓你,但凡答应了她,那你可以彻底断了与丹枫玩闹的心了。
“哎、干什么干什么?不要弄得我是恶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