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窗外雷鸣轰响,原本渐小的雨势又忽地变大。
“女士!女士!不能把车停在落客区!”
“我上楼送个东西马上就走。”
岑昭宇丢下靠边的小白车,绕开酒店行李员疾步向大厅里走去。
“这位女士,真的不行。”
年轻的行李员固执地伸手挡在岑昭宇面前。
岑昭宇拿出夹在手机壳里应急用的一百元,连同车钥匙一起塞进他手里。
她几乎恳求道:“麻烦你了,我真的有急事。”
岑昭宇径直走向前台,许是刘特助提前知会过,接待的女士在她报上房号后殷勤地亲自将她带到电梯里刷了卡。
岑昭宇感觉胸腔里似有团火,烧得人心神不宁,偏要她赶到他的面前才肯罢休。
观光电梯外的玻璃幕墙上正在被雨点击打,城市夜晚斑斓闪烁的霓虹在雨幕下影影绰绰。
“滴——”
二十一层到了。
岑昭宇循着指示左转,厚厚的地毯延伸向各个方向的尽头。有良好的缓冲性能加持,即使是重踩也听不见一点声音。
长长的宽阔走道让即将抵达的目的地显得很远,岑昭宇一步一步踩在地毯上,读过每一扇门上的标号。
二一零三、二一零四、二一……
零五。
到了。
岑昭宇抬手要按铃,门却先一步被拉开。
“到底是什么事,这么晚还冒雨过来?”
涂然煦轻倚在门边,发尖尚存几分的水意,身上的衬衣熨烫妥帖,没有一丝褶子。
“刚才在洗澡,所以没接到电话,也许是信号不好,拨回来又接不通了。”
他侧身露出身后小会客厅的茶几:“给你泡了杯热茶,天气冷,今夜又下大雨,进来喝口茶缓缓再说吧。”
岑昭宇捏着手里的卡,没有吭声。
涂然煦注意到面前人不虞的脸色,察觉出一丝不同寻常的情况,于是俯了附身关切地问道:“发生什么了?你别着急慢慢说。”
“不用了,涂总。”
岑昭宇退后一步,拉开和他的距离,低垂着的睫毛扬起。
她平淡的语气和疏离的态度让涂然煦心下隐隐不安。
“我是来替人还钱的。”
岑昭宇扬起用指尖攥得发白的卡,发力拍到涂然煦胸口上。
“我希望我们从此以后,真的,再也没有一丁点关系。”
她不管涂然煦有没有拿住,径自松手转身。
岑昭宇越走越快,一路上强压而成的平静下终于开始翻涌出其他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