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自觉拧起眉头,犹豫再三,还是伸手挡住了即将关闭的轿厢门。
“姐姐,你是要下楼吗?”
女孩颤巍巍的问话切断了岑昭宇最后流连在涂然煦面上的目光。
岑昭宇轻轻“嗯”了一声,垂眼发力抽出手,转身进了电梯。
没有了遮挡的门很快合拢。
“姐姐,在任何时候,你都可以选择重新开始的。”
女孩天真柔和的嗓音在身后响起,轻柔地抚慰她迷惘的内心。
一直面向观光面的岑昭宇飞快地抬手抹掉脸颊泪痕,感激地扭头冲她回以笑容。
“谢谢你啊,小妹妹。”
电梯在七楼停下,女孩甜甜地冲她道别,随即步伐轻快地离开。
等在酒店门口的行李员在看到她后快步走近,礼貌地递来她的钥匙。
“女士,您的车就停在右侧靠大门最近的酒店专用车位里。”
说着,他又递上那张红钞和一把酒店用伞:“您来拜访酒店贵宾,为您服务是我的本职工作。”
“谢谢你。”
岑昭宇微笑着道谢,拿了钥匙,抬手将他所递来的其余轻轻按回。
不等行李员反应,她转身快步跑进了雨幕中。
涂然煦不知道在窗边站了多久。
仅仅两分钟的时间,他们重逢以来和谐的表面关系被撕裂成了决绝的不相往来。
分手后,二人心照不宣地选择去了不同城市实习培训。毕业时,忙着申请研究生的岑昭宇频繁地在承川和港城来回,连毕业照也没拍。
唯有毕业典礼的那天,他才远远地看到了她。
涂然煦近乎苛刻地回想今晚和岑昭宇对话中的每一个细节。
这二十万是涂然煦当年带着亲人逝去的遗憾,向另一个还有生机的人伸出了援手。
或许是这笔钱同等地抚慰了他的内心,这几年来,涂然煦的家事渐平,事业也蒸蒸日上,他很少再记起这件事。
今晚当那张卡被拍到胸口时,他讶异无比,以至于没能握住便看着它滑落到地上。
目睹岑昭宇决然离去的背影,旧事也再一次挤进记忆,替代涂然煦的满心疑惑。随之而来的惊慌懊恼让他再难冷静,几乎不顾一切地剖白自己,洗清欺骗的嫌疑。
被欺骗……
他有些惊讶自己下意识的复盘结果。
是的。
涂然煦终于为岑昭宇今夜的漠然找到了一个答案的方向。
为什么岑昭宇会有被欺骗的感觉?
生病的是岑昭宇的堂妹,按她今晚的表现,她是知情的。
那问题就在于他。
和这二十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