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粟糕。”
热腾腾的粟糕发出诱人的香味,勾引着安终晏几乎一天没吃饭的胃。
安终晏接过粟糕,道:“我可不觉得一块粟糕能改变什么。”
千岁坐在她身边,道:“何必想太多,只是一块犒劳朋友的糕点罢了。”
安终晏耸耸肩,边吃边往回走。
刚推开客栈门,千岁便抬手向前晃着,“纪大哥,我们回来了。”
纪初云就坐在离门口最近的桌子上,见两人回来,又见安终晏情绪稳定,与往常无异,才放下心,道:“方才巧箐带着芸娘上楼歇息,我托巧晓去寻段延玉的人,让他们来处理那边的乱摊子。再过几日临淮镇新的县令便会上任,一切尘埃落地。”
安终晏这才想起还有王冲这个前县令,她问道:“王冲你们如何处理了?”
纪初云意味深长地斜了她一眼,道:“他不会再动了。”
安终晏有些不好意思地躲开他眼神,“既然如此,我先上楼了。”
纪初云:“往后有什么事请完完全全告知于我,不必有所顾虑。”
他端视着她,诚恳道:“我们的敌人皆是一人,放宽心便是。”
安终晏鼓起一边腮帮子,偏头不语,倒像个与大人闹别扭的小孩,思考良久,她才道:“放心,以后不会了。”
纪初云这才让出道路,安终晏刚走没几步,突然被人拽住了袖子,回头望去,千岁亮着眼睛站在她身后。
他郑重其事地开口道:“晚安。”
安终晏被他这句话打了个措手不及,甚至下意识看向纪初云指望他能给自己出个招。显然纪初云也没想到千岁会突然来这么一句,他们虽然相伴了快两个月,却从未如此睡前相互问候一句,原因倒也简单,刚开始一个月躺地盖天,一睁眼便是对方,倒也没什么说的必要。
“这又是什么新招式?”安终晏警惕道。
千岁笑道:“随口一句而已,不必过多猜测。”
安终晏眯着眼上了楼,她不觉得千岁能改变什么,不过当个游戏解闷倒是不错。
第二日,她收拾完毕刚要出门,就听门口被人轻敲几下。
“何人?”
“是我。”
安终晏打开门,只见千岁端着包子和一碗小米粥站在门口,“晨安。我帮你把早饭端上来了。”
“……我要是现在还没起床,你是不是要端着它俩一直等?”
千岁摇摇头,道:“你每日都是辰时起床,从未迟过。”
安终晏:“那你不怕给我带来的都是我不爱吃的?”
千岁依旧摇头:“不会,你连着几日吃的都是包子和粥,包子你喜欢吃荤馅,我都记得呢。”
安终晏彻底对千岁心服口服,她接过包子和粥,放在桌上。千岁没有出去的打算,他坐下来开始和安终晏闲聊。
纪初云和巧晓早早出门去处理兰渚月的事,巧箐还在房内陪着芸娘,独独他们二人没有事做。
“嗯?他带着巧晓去了?”
千岁点点头,由衷感慨道:“她行事冷静利索,纪大哥说她与其在此地蹉跎,不如与段延玉接触做个女官。”
安终晏垂眸不语,说得倒是好听,不就是让人家去当卧底,为他传递消息吗?
千岁不知安终晏心中所想,继续道:“纪大哥还说,此事收尾颇为复杂,恐怕我们要在这里过除夕了。”
安终晏喝光最后一口粥,道:“那倒是不错,比在荒郊野岭过强太多。”
外面一阵杂乱的脚步,客栈跑堂敲门说要找安终晏。
“信差送了封说是给安姑娘的。”他递过信,一甩抹布,快快下楼干活去了。
安终晏心有疑惑,拿着那封信进屋细看。纸封发黄,上面简单写了她的名字,再无其他,不像是父母写的。
她拆开纸封,刚将信拿出一点,脸就瞬间变了颜色。
信的第一句是:吾徒终晏,别来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