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还没回来。
沉怅雪皱了皱眉。
都还在钟隐月那里。
宫舍的长廊里,迎面吹来一阵柔和的夜风,将他手中的烛火吹得摇曳,他两鬓的发也一同摇动着。
沉怅雪脑海中浮现起白忍冬的模样。
他对他日渐爱答不理,不屑一顾的模样。
他被干曜长老拉在身边柔和教导,原本应该给他的法宝都被耿明机亲手让给他时,白忍冬回过头,对他报以一笑的模样。
沉怅雪朝他苦笑。
出了山宫,他又硬咽下满心酸涩,对白忍冬道着恭喜。
白忍冬却不吃他这一套。
他说:【你不必还这般对我笑,师尊已经同我说了,这原本是该给你的。】
【我知道你不甘心。可是没办法,师兄,师尊已经把它给了我了。】
【你若是想要,就只能超过我。】
【师兄,你得认命。你这种灵修,就是得比寻常弟子强上千万倍,才能得到该得的东西。】
【我其实也能理解你,师兄,我们都没投个好胎,我从前和你一样。】
【我们是一丘之貉……所以,别怨我抢了你的东西。】
【我倒不讨厌你,我只是不喜欢畜生。】
咔嚓一声脆响。
沉怅雪回过神来。他抬起灯烛,才发现灯烛的底座刚刚已经被他活活攥碎了一块。
碎片扎在手掌里,掌心中已经全都是血。
沉怅雪面无表情地甩了甩手。将碎片甩干净后,他摸了摸头上包好的伤口。
沉思片刻,他又侧头看向院里。
宫舍院中,有一口水井。
白天不知是谁为了方便同门取用,已经打了三四桶,搁在了井边。
沉怅雪站在廊中观望片刻后,低下头,吹灭了手中的灯烛。
灯烛熄灭,沉怅雪将它放在廊外的栏杆上,出了宫廊,走入院中。
他解开了头上的白布,露出依然血肉模糊的伤口。他的乌发在夜风中飘飘,他抬起手,拉着伤口的边缘,将它硬生生拉得裂开。
血顺着好了一些的伤口边缘淌下,又从脸颊边缘往下滴答下去。
瞧着很痛,沉怅雪却好似全然无感。他走到水井边,拎起一桶水。
他把水桶举到头顶,翻了过来。
一大桶凉水倾盆而下,全浇在了身上。
玉鸾山宫中,钟隐月打了个哈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