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在门外小声说:“夫人,大人把房间门锁住不让我进去……奴婢便去拿了另外一件外袍。”
她穿了件薄纱,回窗外人影道:“你进来吧。”
接过侍女递来的外袍,她一边穿一边问:“他在里面吗?没拿什么尖锐器具进去吧?”
侍女愣愣地摇头。
“没……”
“不对!大人好像提了一袋东西,听着咣当啷当的……”
“……”
叶霁雨整理一下就出了浴室,急匆匆往房间走,长廊上的下人见她都纷纷避开。
侍女在后面追得直喘气,得到叶霁雨一句:“你不用跟着,回去睡觉。”
叶霁雨听见身后渐弱的脚步声,面前的影子也迅速退后,提起裙摆在长廊上走得更快。
在房间门口及时刹车,望着窗边的人影,她叩响房门。
“是我,开门。”
房内烛光微动。
她数了两个八拍,门才被推开。
他一切正常,只是披在肩上的发丝凌乱,有几缕藏在领中,而笑意藏在眸底,没藏好,不排除刻意为之。
“不是在沐浴吗?”那张脸像块无瑕的白玉,那笑是玉上的透白光泽。
“洗完了,我要睡觉。”她无神的双眼难得有情绪,全洒在江玄身上。
叶霁雨去跨门槛,他扶着。走进房中门又被结实关上,两人四目相视。
“给你做了宵夜。”耳廓飞红,语气也腼腆起来。
顺着他的目光,叶霁雨看见桌上那碗馄饨面,红油裹挟薄如蝉翼的面皮,在烛光下晶莹剔透。
“你还会做吃的啊。”她拉着他坐到桌边。
以为古代少爷不会做饭,毕竟她所接触的少爷小姐都是这样,她也一样。
小时候每次和父亲吵完架,叶霁雨都会跑到楼下让保姆给她做吃的,父亲每次都会摇铃禁止,她就打车去市中心点快餐。广场的鸽子吃薯条,公园的天鹅吃鸡米花。
长大后就去清吧,喝一大堆果汁后趴在吧台睡觉。
用筷子搅拌那碗面,叶霁雨问他:“你吃吗?我吃不完这么多。”
见他从袖袍里掏出一个碗,叶霁雨往碗里倒了点茶涮碗,给他挑了满满一碗面,还把葱花全丢给他。
就像两只小仓鼠,一声不吭地吃宵夜,吃到一半两人的视线撞上。
“好吃吗?”他迫不及待。
她作出中肯的评价:“好吃,只是醋放得有点多,但不影响整体……”
泪水啪嗒一声掉进碗里,她抬手拭泪,却同江玄的手撞在一起,不去顾灼烧的手背,叶霁雨接过他递来的手帕。
她想妈妈了。
即便对亲情感到淡漠,仍会在夜间想起冷竹青。
母亲似乎爱艺术胜过爱她和妹妹。
此艺术非彼艺术,用来装点人设的工具罢了,就像那些公益活动。冷女士真的发自内心喜欢孤儿院的那些孩子吗?叶霁雨不予置评,伪善一辈子也是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