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下
是叩门声。
“姐姐,我回来啦!”
房中的叶霁雨听到声音,连忙拭去脸上泪水,若无其事地看起书来。刚刚还颤动的心脏也逐渐平复。
第三天,一天未多一天未少,刚好第三天。可是她已经丢过一次娃娃了。
江玄推开门,脸被冷风吹得僵红。
江玄放下手上的剑和糕点,自然坐在叶霁雨身边,头枕在她的颈窝。笑意溢出,落在唇角,成了两个小酒窝:“娘子想我吗?”
她的情绪摇摇欲坠,撑开紧皱眉心,努力展开笑颜:“想你。”
可你为什么要回来。
“我也想你,很想很想……”他转了转略带血丝的眼角,倚在她胸前。
叶霁雨放下书,抚摸他肩上发丝。
叶霁雨从小便不喜与人肢体接触。小时候妹妹求她抱,她僵硬地将其拖起;上学时女同学牵她的手,她因为温热的触感而起鸡皮疙瘩;上班后同事碰碰她的肩,她觉得肩膀酸胀。
这种“怪”,她从没和任何人说过。一直以为会好,结果一直没好,甚至愈发严重。
一开始,她不习惯江玄老是黏着她。
一开始,她是因为他的长相而妥协。
人就是这样,更愿意和好看的人亲近,她也不能免俗。可好看的人多了去,却没有人像他那样依恋她,妄图永远攀附在她肩头。
后来,是执念将两人越束越紧,直至窒息。
江玄直起身,解开桌上那袋糕点:“我买了你喜欢的糕点。”
叶霁雨看到那张惨白又富有生机的脸,酸楚溢上心头。无声拿起一块板栗糕,放入口中。
他的话变得比从前多:“回来的时候看见街上有卖胭脂的,我看了一会儿,想到家中娘子,就挑了个适合娘子的颜色。”他拿出袖袍里的一小盒胭脂。
花瓣形的胭脂盒上嵌了几颗珍珠,江玄打开盖子,露出里面的淡粉色雪花胭脂。
他低声询问:“我可以帮姐姐涂一下吗?”
叶霁雨动弹不得,只缓缓移动眼珠,看他的笑,看他手中那盒胭脂。她费力点头,五脏六腑都被牵扯。
他的指尖蘸取胭脂,俯身靠近她。
轻轻一点,落在她的脸颊。
修长的指节划过她的肌肤,她抬起眼皮,与他对视。那双澄澈眼眸中倒映的是她的面容,是她氤氲泪水的双眼。
叶霁雨猛地眨眼。
窥见他的一丝忧愁。
颊上胭脂晕染开,江玄起身拿来梳妆台上的小镜子,举在她面前。
“这样可以吗?”
镜中的她脸颊透粉,被一层薄薄的红晕所覆盖,加上眉心的起伏有些违和。她松展肌肉,神情趋于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