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点。”才开车返回了梁家。
这一日,她没有再外出过。
梁邵言没叫她下楼吃饭,只是让赵姨煲了她爱喝的汤,和其他吃食,送进了她的卧室。
陈宥仪心绪复杂,餐食没吃多少就搁置在一旁,觉得心里闷得慌,起身推开通往阳台的落地玻璃门,神态疲倦地走了出去。
浓郁的宝蓝色天幕下,前段时间还郁郁葱葱的树已经枯了一半,焦黄的残叶落了一地,繁华褪尽,略显苍凉。
陈宥仪静默地矗立着,任由扑面而来的夜风穿过她的身体,她的魂魄。
半晌,她还是没忍住,偏头往右侧梁知韫房间的阳台看去。
房间没有亮灯,他不在家,也不知何时会回来。而那日带了蒋铮回来后,她就再没和梁知韫碰过面了。
或许,她搬出梁家前,他们都不会再见。
陈宥仪望着梁知韫漆黑一片的阳台,轻叹了口气出去。
她敛起目光,转身回了房间。
与此同时,搁置在桌面上的手机恰逢时宜地震了两下。
第17章Chapter17
陈宥仪走近后查看,是蒋铮发来的微信:【宥仪,明天晚上有空吗?】
陈宥仪捧着手机在沙发上坐下,摁着屏幕回复他:【有空。】
蒋铮秒回:【陆肇组局吃饭,想喊你一起。明晚六点,我来接你?】
陈宥仪:【嗯,好。】
蒋铮:【宥仪,还有一件事想和你商量一下】
蒋铮:【我家里还要再忙一阵,咱们之前说好下个月回伦敦,估计是来不及了。你看现在也马上年底,要不索性等过完年,咱们再回去吧。】
回伦敦。几年前,他曾在那位自家扑克脸表哥房间里看到了数以千计的照片,正脸、侧脸、远宥、近宥,无一例外都是同一个中国女孩。
他只是好奇,多看了两眼照片,就被那可恶的“扑克脸”打掉了四颗牙齿。
那次打架,害的他几个月没出门。梁知韫去年经香港熟识的医学专家推荐,来到芬兰赫尔辛基大学医院的综合癌症中心接受脑肿瘤治疗,该癌症中心具有很强的科研和临床实力。
如无特殊情况,他每周都要在固定时间到癌症中心进行化疗和其他常规检查。
前几天溺水,江孝让他到医院检查一下肺部有没有积水。
他不肯去,就是因为反正过几天也要到医院做化疗,不想一周之内来回跑几趟,既麻烦又浪费精力。
说实话,梁知韫现在对医院有一些抵触。
无论医院的设备有多么先进、医生的态度有多么专业,化疗的过程对他而言都是一种巨大的身体负担和心理压力。
为了在手术过程中能够尽量不损伤他的视神经,主治医师的医疗团队花费很长时间去认真设计手术方案、模拟手术过程、最大限度的优化手术方案,终于将手术时间定在下个月月中。
他既迫切地希望赶紧做手术,让自己重新过上正常人的生活,又深深担忧万一在手术过程中发生意外让自己永远失明而害怕做手术。
希望和恐惧这两种矛盾的心情在他体内打架,常常令他深夜无法入眠。
今天是每周例行化疗的日子,梁知韫一大早便空腹来到医院。
化疗的副作用之一就是会影响血小板数量,他需要每周抽一次血,观察血小板是否还在正常指标范围内。如果数值太低,化疗的进程就要缓一缓,让血小板的数值升回来。
通常他上午早一点到医院,一个上午的时间就能结束疗程,尽快回别墅休息。
江孝非要他在做脑肿瘤的化疗之前,先去检查一下溺水有没有对他的身体造成影响。
他不耐烦地拒绝。
脑肿瘤看似永无止境的疗程已经让他心生厌倦,不想再做额外的身体检查。
江孝见劝说无果,竟然跑去找他的主治医师,像小学生跟班主任打同桌的小报告那样,把他溺水的事一五一十全部吐出来。
江彦于是也知道了他溺水的事,拿眼刀一直刮他。
下个月就要动手术,为避免溺水对他身体的潜在影响,主治医师让他先去做溺水的相关检查,不然不能进行化疗。
双江兄弟拿到主治医师的“免死金牌”,得意地把他押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