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封信件都署有日期,林林总总,竟然能追溯到七八年前,二人竟然这么早就定了终身。
严漱玉何曾见过这般缠绵悱恻的情话,纵是她情窦未开,也羞得脸飞红!
忽见一封崭新的信件掺杂其中,拿出来一看,写的是:敬严姑娘亲启。
严漱玉正欲拆阅,忽闻窗棂传来“嗒嗒”轻响。她本不欲理会,那声响却愈发急促,只得推开窗扉探身望去:“谁!”
舒湛川手中抛着石子,仰着头看她,见她穿戴整齐这才凌空一跃而上落在屋檐上,严漱玉本就看信心虚,四目相更是面红耳赤。
舒湛川看她双颊绯红,似初绽芙蕖,粉扑扑、白净净,两厢对望对间,几乎一个倒仰要跌下屋檐去,严漱玉忙伸手一拽,“你做什么?”
“唤你半日也不应声。”舒湛川说。
严漱玉原以为是官府差役,见是他才松了口气,却又因方才惊吓,她有些恼:“你没事来此作甚?”
“不能来?”舒湛川他漂亮的眉眼带着不悦。他越过她肩头往里看,见桌面上摊开一群粉的白的五颜六色的信笺,心头没由来的一跳,他径自跃入房中:“怎么不请我进去喝茶?”说着要去桌上拿茶壶。
严漱玉去抓王生给她写的信件,因她不知道里面写的是什么,也她不道方不方便给第三个人知道。
舒湛川手疾眼快,先他抢过了那一封最新笺:“这是什么。”
严漱玉气坏了:“我都不知道你舒小公子这么无赖!”
舒湛川不能自如,可既已出手,断无退回之理,如今上也不是,下也不是,见信封上入目“严姑娘亲启”,他面色一沉:“是什么见不得人的?”
严漱玉知道他脸皮薄,断不会拆信,索性坐下叹道:“王生去告李耀祖,把自己闹进里去了。”
“哦?”舒湛川挑眉,将信递还给她,“这些都是他的?”
“是啊。”严漱玉撕开火漆封缄,取出信件来,展信细读,眉头渐渐紧锁。
这间隙舒湛川瞥见那些情意绵绵的字句,颇觉尴尬,自顾斟了杯茶:“写的什么?”
严漱玉将信递给他。他粗略一看,只见信中王生写道:“此间书信皆藏于家中暗格,幸未遭李家搜去。虽可证我与鹃儿旧情,然终有损她名节。此番鸣冤,胜算渺茫。若我不测,望姑娘将此信焚化,与我同葬。送信之恩与救命之恩无以为报。”
信末另附一笺,托付严漱玉转交祝鹃儿,劝她在深宅中珍重自保,字字血泪,情深意切。
严漱玉感性,已经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泪了。
舒湛川放下信件,手足无措:“你哭什么?他还没死呢?”
“我哪里是为他哭?”严漱玉说舒湛川就是个木头,“我是我是为他们这段情伤悲,郎有情,妾有意,落得这么一个下场。”
严漱玉忽然想到王生似乎提了一句证人在飞山巷,她站起来就要往外走。
“你哪儿去?”舒湛川拦住她。
“我这就去飞山巷。”她愤愤不平:“如果明日升堂有证人能够到场,作证他们早有婚约,或许能逆转局势。”
舒湛川起身拦在门边,“飞山巷的证人早就不在那住了。”
“什么意思?”严漱玉愣住了,她吸吸鼻子。
“住在飞山巷的都是他的街坊邻居,平头百姓哪个敢得罪权贵?”舒湛川淡淡道:“如果你说的证人是祝鹃儿的父母,那更无可能出场作证。”
“为何?这可关系到她的终身幸福,而她们可是她的亲生父母啊。”
舒湛川面上平静:“不是所有父母都似你爹娘那般疼惜子女。”
严漱玉不信:“你乱说。”
“你可以去试试,你便是踏破门槛,他们也未必理会!”舒湛川气她莽撞,又见她眼角挂泪,杏眼潮湿红润,表情倔强,像一种毛茸茸的动物,舒湛川深吸一口气,缓缓语气:“我差人去查过这事的原委。”
这出乎严漱玉的意料,她没成想舒湛川还去跑了这事。
镖局有踩盘子插旗的,都有自己的消息渠道,更何况这种摆上台面的消息,收集过来更加简单,舒湛川晃悠悠回到屋内,严漱玉把门一关,竖起了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