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你们。”
他自从病后便落下了结巴,平时没有什么人愿意主动和他搭话,父君梁景樨忙于朝政,甚少关爱他,母妃整日想着流落在外的长子,有时候也难以顾及到他。
没有人比他更渴望交流。
武思忧和乔清宛夫妻俩为人和善,见安乐郡主年龄比他们小一些,便愿意关照着他,结果一不小心,就让安乐郡主喝多了。
“嘿嘿,我,我好开心。”
梁元淮趴在桌上,喝的脸颊红红的,含含糊糊道:
“武思忧,你,你要是我兄长就好了。”
他眼睛直直地看着武思忧,郁闷道:
“可,可是你要真的是我兄长,等你回到家之后,父,父君和母妃,就更不会注意到我了。”
武思忧有些好奇,忍不住问:
“郡主,你兄长十多年来流落在外,若是一朝归京,你们是如何知道他就是皇族之后呢?”
“武思忧,我,我偷偷告诉你,一个外人都不知道的秘密,你不许告诉别人。”
安乐郡主双眸涣散,打了一个嗝,慢慢伸出一个手指,在桌上点了点,道:
“其实,我长兄他,他被送出京之前,父亲曾经给过他一个信物,日后皇兄回京,就能,能以此物辨明身份。”
他用手指沾着茶水,在桌面上试图画出那个信物的模样,但因为喝的实在太醉了,以至于双手颤抖,无论如何也画不出来想要的模样。
他心烦地将水一拂,摆了摆手,晃晃悠悠站起来,道:
“不,不打紧。”
他说:“我母妃说了,就,就算有信物,也不能全然确认他的身份最重要的是,他,他身上有没有胎记。”
武思忧喝茶的动作一顿,随即疑惑道:
“什么胎记?”
“我,我长兄出生时,后腰就带着一朵太阳花胎记,很小,并不,并不起眼。”
安乐郡主喝的说话都不清楚了,摆着头道:
“我也,我也没有见过,都是,都是听母妃说的。”
他伸出两根手指,并拢在一起,双眼几乎要呈现斗鸡眼的模样:
“要有信物,和胎记,一起,才能,才能确认兄长的身份。”
言罢,安乐郡主双腿一软,再也站不住,眼皮重重垂下,醉的直直向后倒去,被贴身的小侍扶住才没有摔倒在地上,很快就陷入了昏睡。
小侍扶着醉醺醺的主子,急的快要哭,求助般看向武思忧,道:
“武侍卫”
“不打紧,待会儿我把他送回郡主府。”
武思忧起身,凝眉对乔清宛道:
“娘子,你待会儿叫一辆马车,先回去吧,我先把郡主送回家。”
乔清宛见他神色不好,还以为他是怕太子和太子妃责怪,于是点了点头,道:
“好,你不必担心我。”
他说:“你先送郡主回去吧。”
武思忧点了点头,一言不发地走到安乐郡主的面前,将人扛起来放到肩膀上,转身就往楼下走。
他似乎有些心事重重,把安乐郡主送回府的路上,都没有说话,和小侍坐在马车的两侧,看着安乐郡主躺在中间,喃喃地含着薛龄君的名字:
“文宣哥哥”
小侍可尴尬了,怕武思忧知道自家郡主的心思,会出去乱说,却没有想到,武思忧一路上都没有说话,自顾自低着头看着鞋面,也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
等将安乐郡主送回府,武思忧便回了自己家。
他在外面租了一个更大的庭院给乔清宛住,回到家的时候院子里树叶卷过地面,沙沙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