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接的几件绣活,因为给陈君迁做氅衣而耽搁了,这几日她只要有空,都在赶这些。
陈君迁找了件干净外衣穿上,走到她身后,俯身亲了亲她的脸。
沈京墨嫌弃地一躲:“大人还没刮胡子。”
陈君迁一怔,这才想起这码事,他摸摸下巴,又来亲她:“忙忘了,明儿就刮。”
沈京墨不肯让他亲,又躲了一下,他却还不知趣地追过来。
她躲不开,愤愤地拿针扎他手,看他吃痛地“嘶”一声,她轻哼:“不刮就不许亲我,我也怕扎。”
陈君迁只好看着她叹了口气,出去了半天,拿着一盒油膏和一把刮刀回来,往灯下一坐,把东西推到了沈京墨跟前。
沈京墨瞥他一眼:“做什么?”
陈君迁:“帮我刮。”
沈京墨:“我又不会。”
陈君迁:“天黑了,我自己看不清。”
沈京墨:“那就找川柏去,他年纪小眼睛好使。”
陈君迁:“以前是他给我刮,现在我都有娘子了还找他做什么?”
沈京墨知道他在耍赖,把手里的针线放下,瞪他:“大人的意思是,我和川柏是一个用处咯?以前他做的活儿,以后都换我来做?”
陈君迁把她抱到腿上,握住她推搡他的手,在手背上狠狠亲了一口:“他怎么能跟你比?我可从来不亲他!”
沈京墨又气又想笑,低头去踩他的脚。
陈君迁这回没有躲,反正她坐在他腿上,使不上劲,多踩几脚也不疼。
等她消了气,陈君迁又把刮刀往她面前一推,讨好地看着她。
沈京墨实在拗不过他,只好先把绣品放好,回到桌边来拿起油膏和刮刀,看了两眼又放了回去,取来一块用温水打湿了的巾子捂在他下巴上。
过了一会儿,胡茬变软了些,沈京墨拿起油膏,一寸不漏地抹在陈君迁的下巴上,随后拿起刮刀:“先说好,我可从没给谁刮过胡子,大人最好别乱动,刮破了我可不管。”
陈君迁点点头,仰起脸来朝向她。
他坐在椅子上,沈京墨弯着腰去刮,总觉得高度不合适,手肘悬空,难免会抖,刮了两下就停下了,要去找些垫手的东西来。
陈君迁按住她的腰没让她走,挪了挪椅子侧坐过来,再一伸手将她抱回腿上。这下她的手肘刚好可以放在桌上,与他高度相当,也不会腰酸脖子酸了。
沈京墨无奈地笑了一下,没有戳穿他那些小心思,把灯挪近了些,认真给他刮起胡子来。
窗外天色全部暗了下来。
陈君迁垂眸,安安静静地看灯光在她脸上洒下一层柔和的光晕。
趁她用巾子擦去刮刀上油膏的间隙,陈君迁摸了摸被她刮过的地方,颇感意外:“刮得这么好,你以前当真没给人刮过?”
沈京墨侧目瞥他一眼:“没动过手,不过看过,就学会了。”
“在哪儿看的?”
“早上大人给猪褪毛的时候。”
陈君迁:……
沈京墨是故意这么说的,见他面露无奈,她忍不住暗自笑起来,笑得肩膀都在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