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在浴桶里睡着难免着凉,告诫自己不能睡,可身上却一点力气也没有,昏昏沉沉的。
半梦半醒间,她感觉到水面被什么东西拨开,传来轻微的涟漪,接着一双手抚上她肩头,轻轻柔柔地给她捏肩。
那双手掌心温热,带着她熟悉的硬茧,揉捏的力气不轻也不重。
沈京墨不好意思在他面前袒露身子,想让他回去歇息,可他按摩的手法太过舒服,她不舍得拒绝。
于是她扯过巾子挡在胸前,享受了一会儿,才缓缓睁开眼来。
水面上漂浮着一层鲜红的花瓣,有几瓣落在她雪白的胸口,更显艳丽诱人。
沈京墨一喜:“大人从哪儿弄来的花?”
陈君迁站在她身后,一边捏肩,一边声音温柔地回答:“长寿郡的花开了,昨天回来的路上采的,还有一大把,找了个瓶子养起来了,那儿呢。”
沈京墨随着他的提示转头去找,果然在一侧窗台上瞧见了一瓶鲜艳的红花,娇艳的花瓣在阳光下笼罩着一层柔柔的光。
昨天他回家时,在路边发现了一丛新开的花,雨水浇打过的花瓣分外美艳,他一眼就想到了她。
沈京墨看着花,心里想到,长寿郡的花都开了,这里应该也快了,也不知花朝节时他会不会回来。
正这么想着,就听陈君迁开口:“长寿郡比村里暖和,再过五六天,村里的花也该开了。”
说罢,他顿了顿,试探着问她:“上京过花朝节么?”
沈京墨张张嘴,却没立刻回答,反而问他:“花朝节?那是什么?”
陈君迁一听便有些莫名失落,但并未表现出来:“春天第一朵花开的那天就是花朝节,女子会送亲手绣的香囊给心仪的男人。”
沈京墨故作不懂他的暗示:“那和上京的许多节日差不多,不过我们不讲究送不送香囊。”
陈君迁给她捏肩的手停了一下:“你不打算送我一个?”
他倒是要得直接。
沈京墨仰起脖子看他:“这种节日难道不是未婚男女才过的?我都嫁人了,还凑这个热闹做什么?”
“你以前也没送过我呀,”他俯身看她,“我想要。”
“人家是未婚女子送给心仪男子的!”沈京墨再次强调后,反问他,“大人以前没收到过?”
“有过,我没收,专等你送我。”
沈京墨无端觉得满意,轻笑了一声,却摇了摇头,伸出沾满水珠的手臂来,摆着手指一个个细数:“再过几天就到花朝节了,绣个香囊起码要四五天,可我手头还有三个加急的绣活要做,人家还为此多付了二两银子呢。”
她说完眼珠一转,将手掌摊开伸向他:“大人要加急也不是不行,打算付我多少银子?”
陈君迁盯着她白皙的手臂,眼神暗了暗,附到她耳边:“我肉偿,怎么样?”
沈京墨立马把手缩了回来:“那可不行!二两银子,我能买不知多少米面粮食。大人肉偿能做什么?又花不出去。不行。”
她说得坚决,陈君迁见诱惑不了她,只好佯装生气地盯着她。
沈京墨干脆不看他,还拍拍他的手:“怎么停下来了?接着揉。”
陈君迁眯起了眼,过了一会儿,哼笑一声:“你肯定会给我准备的。”
沈京墨一怔,难不成她绣的香囊被他发现了?
不可能啊,香囊她放在学堂了,他不可能见过。
她于是也哼了一声:“不是说香囊是送给心仪男子的嘛,大人就这么自信我会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