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样一来,她对傅修远唯一的芥蒂便没有了。
“那你……”陈君迁顿了顿,似乎是不知该如何开口,掌心缓缓摩挲着她的手臂,不由自主地将她搂紧,“现在知道了真相,还怪他么?”
其实他想问的是,还甘心做他的娘子么。
可旋即他又觉得自己不该有此一问,傅修远毕竟已经成了驸马,她如果真旧情难忘,昨晚也不会主动来解他的衣裳。
沈京墨仰起脸来目光空茫地望着他。
她大概能猜到他真正想问的话,那个问题她这几日也问过自己无数次。
傅修远的那些付出,倘若她不知道也就罢了,可她知道了,就不能视若无睹。
如果真的狠心把他忘掉,她良心难安。那么多年的情谊加上错怪了他的愧疚,足以让她不顾一切奔向傅修远。
可她做不到,不光是因为玉城拦在其中,更是因为她同样放不下陈君迁。
但凡他待她有一点不好,她都不会这样难以抉择。
可她不敢说,真说了,她怕他会觉得他只是她困于现实无可奈何的选择。毕竟连她自己都还没彻底想明白的问题,她不觉得她能解释得清楚。
痴痴看了他许久,沈京墨支起身子主动吻上了他。
这样,就不用回答他的问题、也算是回答他的问题了。
陈君迁抱着她的手臂僵硬了一瞬。
她不想说。
选择他,大概只是将就。
但没关系,是将就也无妨,至少她现在留下来了,而傅修远也已经离开。这样的世道,他只想好好和她过好每一天。
日子久了,他早晚会从她的逼不得已变成心甘情愿。
想到这儿,陈君迁环紧沈京墨的腰肢,一手抚上她脑后加深了这个吻,直吻到她气喘吁吁,他擦去她唇角银丝:“睡一会儿,下午我带你出去转转。”
出门的时候已经不早了,沈京墨有了精神,但不想走路。陈君迁装了些零嘴儿,把她扶上马背,两人共乘一骑。
他也不知要去何处,就骑着马慢慢走,路上没什么人,小夫妻靠得又近,贴耳说些悄悄话,也别有一番意趣。
走出了村子,两人站在岔路口上不知该往哪处去。
沈京墨想了想,抬手一指头顶的柳枝,让陈君迁折了两条下来,掰成四截长四截短,她把八段柳条捏在掌心:“抽一条,长的往左走,短的往右走。”
反正他们也没有非去不可的地方,那就随便去哪里都好。
两个人就这样,遇到岔路就交给柳条去选择,一路七拐八绕,还真走了不少以往从未走过的风景。
当然,只是沈京墨没见过。自从开始画长寿郡的舆图,陈君迁已经对整个郡的大道小径都了如指掌了。
夫妻俩这一走就走到了天黑。
虽然已经是二月底了,但晚上还是有些凉风,陈君迁明日还要早早赶回卫府,沈京墨便提议该回家了。
他却不想今天这么快结束,把人抱下马来,非要挽着她的手一起慢慢走一会儿。
附近都是山林,没人会看见,她就随他去了。
只是下午聊得多了,沈京墨有些累,没再与他谈天。两个人安安静静走了没多久,突然察觉到脚下的大地传来隐隐的震动。起初她还以为是自己的幻觉,可看到陈君迁也疑惑地蹙了眉,沈京墨就知道她没有听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