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视线最后定格于这个标记时,呼吸陡然一沉,骨骼分明的手腕同时僵住……
是什么洒到她身上了吗?
好怪。
然而当暗纹领带终于从黎瑭眼睛上缓慢滑落。
这期间,姜令词始终没碰到过黎瑭的肌肤一分一毫,然而光是看着玻璃窗映照出来的画面,少女已经情不自禁地惶然。
黎瑭今天穿的旗袍,随着她动作,兰枝沿着裙摆往上蔓延,恰好一簇栩栩如生的兰花落于腰背与臀线之间。
而今,这株清雅至极的兰花中央如用精美银丝细线刺绣出最天然的花露。
男人矜贵如玉的长指缓慢抬起……
逼真的仿佛在空气中溢漫开香气。
像融化的白色糖浆与薄绸上的粉色兰花暴·烈·媾·和。
第19章“渡过难关”
凌晨二点。
黎瑭躺在床上翻来复去,从脊背往下的肌肤都烫的厉害,仿佛融化糖浆滴落在她身体上触感从未消失,纤细双腿并拢起。
想起那些炙热,黎瑭难得生出几分羞耻,整张小脸都埋进被子里,无声尖叫。
他好多,也好久!
不知道是不是从绛云镇存到现在的。
幽闭的环境虽然安静,但有点窒息……
黎瑭的小脑袋从被子里钻出,视线不经意掠过角落的画架,又忍不住去看浴室门,里面脏衣篮里放着那条薄绸旗袍。
与她想象中的不同,旗袍没有被姜令词撕碎,但同样没办法再穿,因为丝绸被弄脏,很难清理,尤其是那么清晰的污迹。
想闭眼睡觉,可一闭眼,脑子灵感与现实交叠,混乱、迷离。
有时候是那条旗袍上的刺绣兰花吐露花露,有时候出现沿着那双骨节分明的长指往下滴落糖浆的画面,有时候是玻璃窗映出姜令词那张念色高迭时的眼神,垂眸看向自己指尖时,似立于悬崖之上的迷惘,又隐隐流露出的清醒的悲悯,他在怜悯谁?
自己?
还是她?
姜令词规矩保守,又时常一本正经,既不风趣,也不幽默,除了皮相外,其实并非招女孩喜欢的类型,可依旧那么多千金小姐在明知不可能的情况下,依旧前赴后继,只为见他一面。
因为有些人的魅力,是诞生于骨子里的。
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甚至一个眼神,一个微笑,都是令人心往神驰的风姿卓绝,偏偏骨子里又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冷漠然。
他平日里站在高山之巅,俯瞰众生,一旦发现自己拥有了凡尘俗欲后,他内心并非毫无波动的。
黎瑭突然明白,为什么她总抓不住姜令词的神韵。
《奇迹》那幅画亦是如此,所以她最后投机取巧般用缎带遮挡住他的眼睛……
脑子里灵感与现实交叠,混乱、迷离,最终化为强烈的创作欲。
黎瑭猛然从床上坐起,赤着一双脚,将蒙在画架上的布掀开,望着画纸上模糊的人物面容,她定定看了片刻,而后执笔,毫不犹豫地在他眼下位置,用朱砂色落下一道血色痕迹。
如泪一般。
他在怜悯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