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或许追来了这里。”
黎诚眯眼看向半空,布衣下纹血之煞悄然引动。
从苏半夏那里借来金雷色神授,纹路灌注到眼中,在远处天空的云层中果然瞧见了只鹰隼。
赤红的爪子,灰白交加的毛色。
因为没有参照物无法確认这扁毛畜牲的翼展,但看审判官伤口的模样大概不会低於一米。
黎诚將手中剑插在地上,喝一声:“天上那鹰是女巫驱使的畜生,她们追过来了,准备迎战!”
周围人愣了一下,骑士们纷纷在自己的修女手中借来神授,望向天空,却不能像黎诚般看得那么清楚,只看见了个模模糊糊的黑色小点。
那受伤的审判官在歌声中勉强站起来,金髮修女终於是支撑不住,暗红色褪去,一头栽倒昏迷过去。
审判官接住自己的修女,有些虚弱地喝道:“按他说的做!”
地平线的尽头,两个蒙在灰袍中的身影坐在灰色巨熊的肩上,哼唱著神秘的歌谣,朝这边款款走来。
“怎怎怎怎么办九黎先生!”
苏半夏声音慌张,突如其来的女巫袭击让她有些慌了神。
修道院的门哎呀一声关上,嬤的欢唱歌唱到一半,確认审判官已经勉强脱离了危险就停了下来。
“我去祷告知会教堂!”这老嬤嬤眼神中闪烁著坚决:“所有人死守,不要让任何人进入礼拜堂!”
说罢她急匆匆跑进礼拜堂里,跪在受难像前,深深叩首,低声呢喃著什么。
一般来说女巫几乎不会同时出现,她们离群索居,几乎仇视著任何人。
更別提有组织地发起袭击了。
而女巫的联合还算不上最糟糕的消息。
押送女巫的审判官被袭击,更证明了一个恐怖的事实,那就是审判官的行跡被泄露了!
猎杀女巫的骑士往往需要隱藏身份调查搜寻女巫好久,必要时还要从一座城市追到另一座城市。
一场猎杀为了確保猎杀的准確性,长的往往能持续数年。
而每对修女骑士的行踪都是绝对的机密,就连领主都无权过问。
就连也只是知道今天会有审判官送女巫来给新骑士直面女巫,知道他们最迟会在中午前抵达,其他一概不知。
无法想像审判官的行跡会是谁暴露的,这是动摇女巫猎杀的大事!
尊贵的英诺森八世下令猎杀女巫才多少年,教会內部就已经被女巫们渗透成这个样子了吗?
该死,绝对是那群没有信仰的官员,他们决计抵挡不了女巫的魅力,必然会出现紕漏。
女巫在她们需要时无不是绝美的女性,信仰稍不坚定的人就容易被她们所魅惑。
这甚至不需要用到巫术,女巫们洞察人心的魔力仿佛与生俱来。
就是苦修的修士,也未尝没有心动的时候。
嬤嬤祷告完一整首颂诗,起身取出柜子里的石刀,中指点额头、前胸、左肩窝和右肩窝。
“因父,及子,及圣神之名。主必將宽恕我的不敬,纵使要我深陷火狱。阿门。”
她举起石刀,流著泪將这受难者的神像砸碎。
祷告声轰然炸响,离这修道院最近的教会圣堂,正在弥撒的教眾心血来潮般齐刷刷望向修道院的方向,心中稍稍有些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