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巧不巧,此时阳光透过厚厚的云层洒向大地,让掌珠的眼瞳从纯黑霎时变成灰蓝,如宝石般璀璨。
而乌尔衮的瞳仁也跟着幻化成了墨蓝色。
“你不是最喜欢春日宴上的那套衣裙吗,今日怎么没有穿来?”众人给太子行礼过后,太子沉着俊脸问石静。
石静艰难地把视线从对方身上挪开,沉着脸回答:“再喜欢的衣裙也不能总穿,穿多了会腻。”
京城贵女都是这个标准,一套衣裙不可能连着穿两次,不然肯定会被人猜测家里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落魄到了买不起新衣的地步。
自太皇太后薨逝,她一直在家中守孝,算起来已经有六七年没有穿这套衣裙了,也算新衣。
对方似乎并不知道这个讲究,开口就是嘲讽:“我竟忘了,你是一个喜新厌旧的人。”
石静无奈地看向刚才还劝她顺从的荣宪公主,用眼神问她,这人硬要在鸡蛋里挑骨头,该怎么哄?
荣宪公主尴尬地咳了一声,太子谪仙般的人物为什么要长嘴,做个安静的美男子不好吗。
这脸,这身材,这通身的气度,不是荣宪公主王婆卖瓜,足以颠倒众生,掌珠刚才看得都要犯花痴了。
结果一张嘴,如冷水浇头,什么样的花痴也给冻醒了啊!
都这样了,掌珠还用眼神问她怎样哄,哄特么什么哄,换成她都要掀桌子走人了。
可……瞥见丈夫脖颈上才淡去的红痕,荣宪公主觉得这桌子能不掀还是别掀,想办法哄吧。
“保成,你忘了,这套衣裙是太皇太后赏给掌珠的。”荣宪公主强笑着给石静解围,招呼众人进凉亭喝茶。
谁知太子站着没动,非常明显地看了身边的乌尔衮一眼。乌尔衮一抖,欲哭无泪,很想问问长生天他最近怎么这么倒霉,是不是犯了大忌讳。
上回春日宴,他知道太子会参加,也知道太子喜欢穿汉服,于是投其所好穿了汉服。
结果太子带人去劫贡马,穿长袍马褂,而掌珠跟他一样穿了汉服。
这回马球会,他长了记性,问妻子该怎样穿。荣宪公主就给他分析,说上回掌珠穿汉服,被太子嘲讽,这回她可能穿颜色鲜亮的汉服讨好太子,也可能不穿汉服,改穿旗装。
“你穿蒙古长袍吧,总不会撞上。”妻子分析完,给出建议。
结果他穿了蒙古长袍,掌珠也穿蒙古长袍,颜色制式都差不多。
莫非天要亡他?
荣宪公主见状以手扶额,对乌尔衮道:“你怎么穿了这套袍子,不是给你准备长袍马褂了吗?”
乌尔衮:“……我、我着急出门,随便抓起一件就穿上了。”
还不算太傻,荣宪公主瞪眼:“我穿旗装,你穿蒙古长袍像什么样子,赶紧回去换!”
乌尔衮如蒙大赦,借口回去换衣,匆忙向太子告罪离开。
在凉亭里坐定,太子的视线始终围着石静转,把石静看得浑身不自在。
“你总看我做什么?”被他盯毛了,忍不住问。
太子注视着她眼睛,认真回答:“我在想,你下回准备穿什么衣裳来见我。”
石静头皮发麻:“下回,还有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