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君衍不动声色递过去纸巾,勾唇:
“我的女人只生我的孩子,这也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贺君衍,你当我面提我的女人四个字,知道有多讽刺吗?”遇惜擦掉唇边水渍,咳嗽后的嗓音,多少带了些沙哑的歇斯底里。
“所以我真的不是什么好人,”男人表情变得玩味,俊雅风流的皮囊,也掩饰不住外溢的邪肆味道。
“遇惜,我远离京城避世英伦,本以为你会聪明选择识趣离开,你懂我意思?”
遇惜没有接着回答,她优雅端起来茶杯,轻品了几口茶润嗓,压压惊。
谁还不是骄傲的女人呢?她翻涌的内心半点不在脸上表现。
故作云淡风轻地轻笑一声:“这么说来,她21岁就做了妈妈?我在21岁的时候,刚刚获得外交学院的保研资格,还代表学校去参加了国际辩论赛,满脑子都是事业,半点不屑于卿卿我我的小情小爱。
听说,她那年也是舞蹈界的古典舞女神,却突然销声匿迹的圈缩在港岛,被内地雪藏,原来是为了藏孕?年纪轻轻自毁前程,图什么呢?”
她说完,周遭就陷入了沉寂。
似乎有冷风从四面八方吹来,遇惜牙关轻颤一下,抬头看对面的男人。
贺君衍脸色特别冷,从没有过的凝重。
他修长食指在桌面轻叩着,显然,遇惜的话让他吃味了。
图什么呢?
四个字不能深究。
因为他眼圈已经泛了红。
舒忆从来不表达,喜欢的时候就会挂在他身上,做什么事都要他抱着去。
这样小娇妻的样子,只在半城山色短短几个月出现过。
从那以后,她就各种冷脸和抗拒,忽冷忽热的,再也不复那个乖软娇嗲的小女孩模样。
“贺君衍?”遇惜试着叫了他一下。
男人抬眸,已经是工作场上的凛然威严模样。
他像一个判官,说话干脆不带人味:“遇惜,给你三分钟,赶紧提条件,逾期。不候。”
遇惜知道已经彻底死局了。
只是还来不及告诉他:这么多年她身边从不乏追求者,她脑海中,却始终记得那个偶尔过年才从国外回来的贺家男人。
她初见贺君衍时,男人正在大年初一雍和祭祖的贺门队伍里。
一身中山装端庄肃穆,不言不语眉眼清隽。
他和那些京城土著长起来的子弟截然不同,身上京爷率性洒脱的劲儿有,举手投足间却都是阅尽繁华的疏离与潇洒。
贺君衍是遇惜见过的所有京圈子弟里,距离矜贵优雅的高岭之花,最近的那一朵。
半点不接地气,眉眼里都是距离,是真的生人勿近。
所以她兜兜转转地等他回国,在终于有机会可以靠近时,得到了如今的答案。
“还有一分钟。”贺君衍薄唇吐出客气冰冷的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