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南城听到林熹微的话,眼神不自觉暗了暗。“咋了?”林熹微心底一紧:“你这表哥……心思挺那啥?”秦南城谨慎看了看办公室,凑近老婆,低声问:“你那药水,是不是可以安胎?”林熹微点点头,不解抬眸看过去,问:“可以,你意思是,万一在飞机上有啥异样,我就用灵泉水给表嫂保胎,是吧?”“是。”秦南城对老婆不隐瞒,有话直说:“这个孩子来得蹊跷,丁辉出差那么久,表嫂却怀孕了,未免也太巧了!”林熹微恍然大悟!“哦——对哦!表嫂正是因为怀了孕,才被监外执行。”更深层的意思,林熹微也懂了:“换言之,他们两口子不会留这个孩子,肯定会想方设法把孩子弄掉。”“但是哩,这个孩子不能无价值弄掉,还得一箭双雕。”“要是她在跟随我们回京的路上掉了孩子,黑锅自然可以甩给我们。”“呵!好阴暗歹毒的心思!”秦南城回看办公室方向,丁辉凑巧端着茶叶缸出来,泼水,又微妙看了一眼他们夫妇。秦南城带着林熹微再走远一些,轻声叮嘱:“你多留个心眼子,我们这位表哥……呵呵!”“嗯!嗯嗯!”林熹微一叠声答应下来。“还有,他带表嫂一起回京,肯定还有别的目的。”秦南城从小跟丁辉一起长大:“我当年,在他手上吃过不少暗亏,你小心点。”“哦?说来我听听。”林熹微起了兴趣。“那我说几桩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你来判断判断。”秦南城干咳一声,挑选几件具有代表性的事件:“丁辉的妹妹,也就是我们的表妹丁园,是个直脾气的娇气姑娘。”“我喜欢吃全聚德的烤鸭,那鸭子片完就剩鸭架跟骨头了。”“是个人都知道要吃片下来的肉,而不是骨头架子。”“丁辉每次都能精准闻着味儿过来,怂恿丁园跟老姚同志要肉吃。”“他们兄妹俩吃了肉,我跟东竹自然就少吃,或者只剩鸭架鸭脖这些。”“我小时候脾气又冲,觉得吃亏就打人,看在老姚眼里就是我混账。”……林熹微都能想到当年那个场景——姚胜利那么好大喜功爱面子的人,买一只烤鸭,恨不能拿去给几边院子分着吃。北方人好面子,这一点非常普遍。甚至不少家长对别人家的孩子,比对自己家孩子要好的多的多。姚胜利身上这个特质很明显,好东西宁愿委屈自己孩子,也要给亲戚孩子吃饱喝好。秦南城因为一口吃的打丁辉,那打的可就是姚胜利的老脸。更何况,外甥像舅舅,丁辉从外貌来说,更像姚胜利。相反,秦南城更像秦家人,性格脾气最是像,丝毫看不出姚胜利的基因。在秦南城的身上,姚胜利的基因连“重在参与”都没痕迹。姚胜利自然下意识就维护丁辉。“当年,老姚没少因为丁辉收拾我。”秦南城提起这些陈年往事,仍然忿忿不平:“越打,我越是不服气!他打我,我就打丁辉!”林熹微又心疼又好笑:“你说说你,啊?身边兄弟姐妹挨个被你打,除了东竹。”秦南城尴尬挠挠头:“那是!四九城混世魔王,舍我其谁?”恰此时,一道娇软的嗓音响起:“南城哥还记得当年的事儿呀,我那时候,着急忙慌来院儿里拉架,抱都抱不住你,次次挨你误伤。”林熹微回头看去,竟是黄宝珠带着剧团的领舞,一起过来了。那领舞姑娘高高瘦瘦,皮肤白净,梳着两条又黑又粗的麻花辫,穿着剧团的橄榄绿制服。眼睛不大,甚至五官都不惊艳,但是,放在一起就格外耐看。林熹微不自觉多看了人家几眼,越看越舒服的面相。身形更是高挑纤细,严格符合剧团选人的标准,腕线过腰,腿长胳膊长。一整个优雅精致,像是让人挪不开眼的仙鹤。“我那不是误伤,我故意呢!”秦南城焦急反驳的声音,拉回林熹微的视线:“你自己交代,有多少次是你跑去给丁园通风报信?”黄宝珠脸色顷刻间尴尬不已!为了能融入四九城土着孩子的圈子,她的确干了很多肠子弯弯绕绕的事情。两面三刀已经是常态了,一边在秦南城跟前卖好,一边出卖他的利益给丁辉丁园两兄妹。后来,黄宝珠更是连亲弟弟都算计在里面,也把唯一傻乎乎拿她当好姐妹的沈铁蓝算计在其中。……“你来干啥?”秦南城格外警惕黄宝珠,下意识护住林熹微。老婆怀了孕,他身为丈夫,自然是杜绝黄宝珠这种人靠近。黄宝珠委委屈屈提要求:“人家是带着剧团领舞来道歉的嘛,南城哥,先让我们进去再说嘛。”言罢,她回头看一眼领舞,嗓音起了一丝微妙的变化:,!“白流云,快给林同志道歉!”林熹微止不住皱眉,再次打量她们剧团的领舞白流云。很是唯唯诺诺,似乎非常害怕黄宝珠,眼神都不敢看林熹微,颤抖着嗓音道歉:“林同志,对、对不起,原本要演《白毛女》,是我自己处理不当,擅自修改了节目单,请您不要生气,更不要责怪我们黄团。”林熹微没给回应,犀利眼神在她们之间来回徘徊:[好阴险的黄宝珠!故意推白流云这个领舞出来背黑锅,自己还要装无辜小白花卖好人。][白流云区区一个领舞,怎么敢擅自修改节目单?][黄宝珠是剧团的领导,擅改节目单只能是她的手笔。][再者,白流云与我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疯了呀得罪我们夫妇。]白流云见林熹微不说话,只是一味审视她,吓得泪眼汪汪:“林同志,我知道错了,我给您道歉、道歉……”白流云一连给林熹微鞠了三个躬道歉,哭起来更是梨花带雨般好看。“白同志,犯不着如此。”林熹微冷声躲开,没承接她的90度弯腰大鞠躬:“表演什么内容是你们剧团的事情,我哪里管得着。”黄宝珠暗自得意,紧跟着就阴阳怪气接话:“那不是那啥嘛,表演惹您生气了,一个场子的人都走了。”“哎!打住啊!”林熹微也跟她玩儿,揣着明白装糊涂谁不会?“观众爱不爱看,那是观众的口味问题,走不走也是观众的选择,跟惹不惹我生气没有一毛钱的关联。”林熹微清清楚楚给她掰扯:“这二者之间清清白白,你别强行给它们扯到一起说,显得这个责任得我负一样。”黄宝珠被狠狠一噎,偷鸡不成蚀把米,心里暗骂:[林熹微果真脑瓜子好使,我如此混淆概念她都能察觉,既然糊弄不过去,那就只能使一使杀手锏!]……黄宝珠套路后面跟着套路,环环相扣,整人损招那叫一个多:“白流云!咋说话呢?没听到林同志的话吗?人生气了,你重新组织组织语言,立刻给人赔礼道歉!”黄宝珠这个路数,咋看都是脑子不清醒,跟林熹微两个鸡同鸭讲。实则,她脑子清楚得很!就是故意欺负人,黄宝珠才会不顾逻辑顺序,胡搅蛮缠!“啧!听到没?白流云,快给人林同志重新道歉!”白流云被黄宝珠当孙子一样教训,甚至还被她狠狠推搡了一把。眼瞅着白流云撞了过来,秦南城眼疾手快一把带着林熹微躲到一旁。白流云扑过来身体没了着力点,一下子扑倒在地上,手掌都被青石地面擦破了,鲜血直流。“哎呀!”白流云的眼泪更是像断了线的珍珠一般,一颗颗滚落下来:“对不住、对不住!林同志,是我、是我不好,总也惹您生气,请您一定要原谅我。”说着,她居然侧过身,跪下了!秦南城抱起林熹微抬脚就走,狠狠撂下一句话:“你们真是够了!都啥年代了,还兴这一套?众目睽睽之下,丢人败兴!”他是怕别人瞧见,对林熹微产生不好的非议。这毕竟是光天化日之下,大门外偶有岛民走过,看到了影响肯定不好。林熹微伏在自己男人的肩头,冷眼看过去——黄宝珠恶狠狠对视过来,咬牙切齿的模样演都不演了,竟是还惋惜跺了跺脚。地上,白流云跪着抹泪,神情格外期期艾艾,甚至痛苦皱眉。林熹微也在心里权衡:[这俩究竟啥意思?搁这里跟我俩演双簧呢!]秦南城抱着她上了车,吩咐司机:“去团部,要快。”他只想把老婆带离这个是非之地,一天天的啊,破事儿真多!秦南城比林熹微还要在意他们的婚姻,小青梅是自己盼星星盼月亮亲自去沪上接回来的,咋可能让别人搅散了?“熹微,别看了,那俩指不定唱双簧呢!”秦南城把林熹微回过去的脑袋手动转回来:“你看看我,啊?先看看我!最在意你的人,是我,别看那些无关紧要的烂人,看我!”林熹微不免觉得好笑:“行行行,看你看你,我的眼里只有你,行了吧?”:()资本家小姐搬空宝库,嫁绝嗣机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