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桑,就算那是文物,但你的行为不是带它出来,而是偷。”
“我……可这是他们从古墓偷的!”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他们偷的?”
桑绿哑然,声音低了下去。“不然……为什么会有……”
“人家不能是祖传吗?而且,”乐清轻笑一声。“桑桑啊,你想要……仅仅如此吗?”
桑绿眸子闪过暗光。“什么意思?”
“一枚铜镜就满足了吗?”
桑绿静静抚摸了一会儿镜面,戴着手套的手痛惜地抚过厚厚的氧化层,微叹一声,轻轻挂回原处。“我明白了。”
“好,有消息再联系。”乐清挂了电话。
滴滴——
手机里跳出一条信息:送你的丝巾,还喜欢吗?
乐清看向手腕的丝巾,眉眼弯了弯,多了几分真情实意,拇指一划,九宫格键盘跳了出来,随即,目光瞥间桌角的相框。
暗沉红木的相框,框住一张颇显拙劣的照片,照片拍得角度不好,七扭八歪地挤入三人一手。
那是她二十出头的时候,穿着银光闪闪、有棱有角的常服,斜挎绶带,捧着一块黄铜牌子,上书集体二等功五个字,好不威风。
可惜,是集体二等功。
她本想照一张单人照,可旁边的黑皮男人、故意搞怪伸进黄铜牌子下端的剪刀手、身后误入镜头的卷发尖耳女人,无意有意地抢占了她的镜头,真是烦死人了。
乐清眼眶发酸,揪心得难受。
幸好,是集体二等功。
滴滴——
——顺子,如果你同意复合,我明年就可以回国。
乐清反扣手机,没有回复,心思重新回到桌上的一堆材料上。“大星,进来一下。”
扣扣——
戴眼镜的年轻男人进门,姿态恭敬,但神情亲近。“乐书记?”
乐清收拾好文件。“跟我出去一趟。”
“好嘞。”
市。委副书。记一出办公室,乌央央一大群人缀在身后。
乐清烦不胜烦。“你们没事做吗,跟着我干什么?”
矮胖的男人侧身挡在走廊中间,眼神闪烁不定。“您调过来还没多久,路都不熟悉,我正好给您指指路,视察工作也更方便不是?”
乐清做了十年警察,人精似的人物,脑海中快速显现出这个男人的身份职位。
郝强,管的。
她眼角一扫,走廊尽头的窗户旁边有人在低声打电话,脸色沉了下来,疾步冲过去。
打电话的人吓了一跳,连忙挂了。“乐…乐书记好。”
乐清笑容生硬,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也好。”
随即大力掐住他的肩头,一把推开他,探身往窗外看去。
西侧窗户正对局门口,干干净净空无一人,但在主道路和小巷的连接处,一抹黑红色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