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匆匆扫了一眼,幸好没有鸡,不用面对一大群凶狠的尖嘴动物。
也许是姜央一大早就把鸡放了出去,昨晚还没清理的鸡屎,又多了许多鸡的脚印,拖曳到为数不多的干净地方。
青绿色的视线中,一片片的马赛克,模糊不清。
味道,也是阴湿绵长的臭。
“呼——”桑绿憋得有点难受,后退几步喘口气。
“把人关在这里,不用几年,几天就疯了。”
桑绿有些苦恼,该怎么让姜央打消这个念头?
桑绿挖空了灶台下的草木灰,用草木灰盖上便便,将厕所里能看见的地方全部铺平。
半晌,干净清爽的草木灰,结成了块状。
蒲扇大的竹扫把在狭小的厕所里施展不开,桑绿勉强把结块的灰扫进簸箕。
一坨坨粑粑成团蜷在簸箕中,多看一眼都会爆炸。
扫过的厕所地板也没到干净的地步,便便留下的湿润印记还在地上。
桑绿想到之后会长期使用这个厕所,再如何打扫都不为过,又笨拙地打了几桶水,差点摔进井里,成为怨气的一份子。
终于彻彻底底的清洁了一次。
“总算结束了。”
桑绿拆下面纱,对斑驳不平的水泥地板很是欣慰。“呼——”
咯咯哒——
中气十足的鸡鸣骤起,桑绿颈后的汗毛瞬间立起。
一只黑白渐变的母鸡走出栅栏,昂首挺胸,它觑了一眼高大的铲屎官,无视她,转身漫步在刚刚打扫过的地板上。
桑绿有种不好的预感,走进几步,想赶它出来。
母鸡似乎受惊,越往厕所里面走。
桑绿忙后退。“我不进去,你自己出来好不好。”
母鸡脑袋一伸一伸的,走到门口,扭着脖子与桑绿对视。
桑绿从那双米粒般的眼睛里看出熟悉的感觉,有些像姜央时不时对她露出的蔑视感。
真是……令人讨厌。
噗嗤——一坨稀便甩在门口。
桑绿攥着扫把的手泛青,忍着忍着,再弄点灰盖住,稍微打扫一下就好了。
不对,哪里还有灰,灶台都已经被掏空了。
咯咯哒——
母鸡拍着膀子往里侧跑,边跑边拉,一长串稀便布满干净的地板。
桑绿悬着的心终于死了,举起扫把。“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咯咯——
母鸡灵活躲过这个肢体不协调的城里人,跑出了小屋,尖叫的鸣声不像是害怕,而是兴奋的挑衅。
桑绿追了一路,临近一个小断坡,从视觉上看,挺高的。
母鸡抖着两只爪子,急停在断坡边。
桑绿扶着腰直喘气,向来苍白的脸色也红润起来。“这下跑不了了吧,你打算怎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