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外面的人,又丑又坏。
——阿札是天底下最美好的人。
桑绿嘴角一抽,仿佛知道了真相,倒是自己配不上了。
姜央:“等我死了,阿木不会为难你,会给你分好田好屋的。”
桑绿拉着脸,懒得扯个没用的笑,反正她是受尽歧视、又丑又坏的外人。“你活着的时候不能分给我田屋吗?”
“你不会种田,分给你也没用。”
“那阿木也别分给我了,反正我不会。”
“在我死之前,我会教会你。”
桑绿偏开头,没好气。“不用,饿死算了。”
姜央强行掰正她的脑袋,十分郑重其事。“你总要自己养活自己,阿札玛在的时候,就把巫山的田全部开垦出来,精心呵护,留下的都是良田,不论分到哪一块,都不会饿死你的。”
干嘛这么认真呢?
桑绿早已财务自由,当然不会饿死,但姜央这么认真的嘱咐,有股子诡异的温暖。“可我不想学,万一我死在你前头,就可以一直吃你的了。”
姜央神色更为严厉。“你应该成长为一个拥有完整人格的人,而不是总想着依附别人,如果我的强大会让你想要依赖,我就不能和你结契了。”
桑绿失笑。“你懂不懂什么是调情?”
姜央迅速抢回银砖,塞进对襟衣内。
桑绿双手一轻,低头看向空空的双手,脸上的表情几乎崩盘,就这么…抢回去了?
姜央宝贝地护住胸口。“你刚刚的眼神里有惰性,是真的这么想的,我养过那么多两头乌,还有阿木,她们一旦想要依赖我,就会露出这种眼神。”
看来对姜央来说,阿木和两头乌,确实没有什么分别。
“就算是又如何?你自己不也是靠全寨人供养?你的田地那么大,你的劳作又有多少?”
桑绿简直要气死了,姜央有一大块田地,结婚后象征性分她一点又能怎么样,她又不会真要这些。
姜央:“你缺乏独立的勇气。”
“什么?”
“你的言辞中,总会不经意露出想要躲藏在别人羽翼下的想法,这恰恰说明了,你的内心是懦弱的。”
内心懦弱?
姜央自以为是的解释,挑起了桑绿尘封的黑暗童年。
桑绿在德国出生,并在那位满脸大胡子的奇怪父亲身边长到三岁,婴幼儿时期的记忆实在单薄,可她相信这三年过得应该还算有趣,哪怕她只记得父亲柔软的大胡子,烫嘴的奶……和夜里无数次的崩溃。
他会凄惨的嚎叫,会疯狂拉大提琴掩盖自己同样凄惨的哭嚎。
他以为三岁的孩子不会记得,但那一声声埋怨死死刻在桑绿幼年的记忆里。
你不该出生的,你毁了我的职业生涯!
为什么哭个不停?!我的谱子,我的谱子全遭殃了!